齐白卿从此不敢再提面具的事。
等到了洛城行宫,德庆先去的是大行宫,而后得知他们在小行宫,乐得一人占了大行宫住。
他本就不得皇帝喜欢,不屑于在这样小的事情上虚伪讨好,非得住到那劳什子破烂屋子里去。
待在大行宫收拾好东西,德庆领着齐白卿往小行宫而去,路上正好碰见毓明和毓义两兄弟。
毓明一见齐白卿,就同德庆道:“大堂哥,你这是从哪找的侍从,长得好生漂亮。”
德庆意味深沉地看了看齐白卿,齐白卿生怕被人瞧出端倪来,埋着头不敢吱声,连大气都不敢出。
旁边毓义没说话,将齐白卿从头到尾打探一遍,带着毓明走开了。
待走出了一段距离,毓义板起脸训毓明,“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敢到跟前同他打趣?”
毓明郁闷道:“平时你和九堂哥说话不也这样么。”
毓义继续走,“九堂哥与他不同,九堂哥平时虽看着凶狠,但只是表面上的,他不同,他是真狠,总之你同他远着些,没事别搭腔。”
毓明追上去,眼睛放光彩,“带个那么漂亮的男人在身边,你说他是不是好那口啊?”
毓义睨他一眼,毓明不知好歹继续道:“我瞧着啊,说不定他这次来,就是送人的,九堂哥不是一直没女人么,外面传他克妻,但可没说他克男人啊,没准那个漂亮男人就是拿来送给九堂哥的……”
话没说完,毓义已经一巴掌挥他后脑勺,当即疼得他嗷嗷叫。
入了小行宫,德庆并未往太子那边而去,而是直接领着齐白卿往徳昭屋里走。
此时幼清正在屋里为徳昭磨墨,他正要写信发给北京城。
屋外崖雪通传,“王爷,礼亲王来了。”
徳昭凝眉,笔下一顿,转头沉声问:“礼亲王,哪个礼亲王?”
他是完全没有想到德庆会跟过来的。
德庆不顾屋外侍从的阻拦,已经闯进屋里,谦和柔善地同徳昭打招呼:“九弟,小辞数日,别来无恙。”
他说着话,似狐狸般的一双眼轻轻从徳昭身边扫过,触及幼清,不由地敛了敛眸子,只瞬间的功夫,已恢复平时那副君子淡雅如兰的模样。
徳昭并不是很想见到他,语气冷硬:“大哥到洛城来,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
德庆抿唇一笑。
两人对视,眸子里似有刀剑相拼。
齐白卿跟在德庆身后,小心翼翼地抬起眸子,一眼看见幼清,她站在徳昭身边,从容而淡定,完全没有以前在他跟前说起徳昭时的恐惧不安。
经过了这些日子,或许她已经接纳了徳昭。
她可能早已经是他的人了。
他那样痴痴地看着,目光哀怨,想要靠近却又敢靠近,隔着这几尺的距离,遥遥相望。
可悲的是,她却不曾抬头看他哪怕一眼。
齐白卿自嘲轻笑一声,看了又如何,他披上了陌生的面具,就算她看了,也不可能认得出。
幼清在这时抬起眼来,余光瞥见德庆身上站了个青袍男子,面貌俊美之至,可与徳昭一较高下。
明明没有见过的,却又觉得眼熟得很。
她往那边多看了几眼,徳昭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顺着视线去看,德庆往旁一遮,正好挡在齐白卿身前。
徳昭眉头一锁,他向来是不喜欢打探人相貌的,更何况又是德庆的人,那就更不屑了,便移开了目光。
兄弟两人没说几句,草草地便作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