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安乐王低头看了眼自己同样满脸紧张的儿子,声音微微带着几分艰涩地说道:“小仙姑,犬子与您不同,他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小小幼童,只怕……只怕承受不住这陡然上天的刺激……要不,就让鄙人先同您一起回京城,至于犬子……就让他走水路回去吧。”
他为了说服楚妙璃改变主意,竟是连本王的自称都舍弃了,望向楚妙璃的眼神,也充满着恳求的味道。
“父王,我不唔唔唔……”那小世子年纪虽小,但却是个孝顺的,如何肯丢下自己父王上天而走水路,因此,直接就要出声抗议——被安乐王以一种不容人抗拒的力道捂住了嘴巴。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强人所难,不过,我是看在这个小哥哥的份上,才决定去京城走一遭的,如果他不和我一起去的话,那么,我自然也没必要去了!”
深知即便是这小世子跟着他们一起坐着桃木剑簪回京城也不会受到半点伤害的楚妙璃当然不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敲打机会!
她现在不让他们深刻地体会一把她的不好招惹,那么以后他们没事有事的就找上门来烦她怎么办?
要知道,她现在可忙得很,根本就没时间和这些鼻孔朝天的所谓皇室贵胄打交道。
一听楚妙璃这话,就知道面前这眼睛里半点掺不得沙子的小仙姑是存了心的要治他们一治的安乐王满脸无奈的再次低头朝着自己儿子看了过去。
容貌俊秀的小世子不待他父王开口说点什么,就主动扯下了他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手,语气充满坚定地大声说道:“父王!为了母妃,我什么都不怕!”
安乐王的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了。
如果他早知这小仙姑如此能耐又睚眦必报的很,他定不会拿捏着自己的王爷身份不放,对楚家人多有怠慢了。
只可惜,他现在就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为了能够顺利把这小仙姑请回京城去,就算他再不愿意让自己的独苗冒险,也不得不亲自把他抱上了那柄……古里古怪的飞剑,然后自己也提心吊胆地跨坐了上去。
从楚妙璃坐上那桃木飞剑就开始两眼发直的罗知县在安乐王父子相继坐上去后,总算找回了他离家出走的理智。
他慌不迭地扑将上去,口中大声疾呼,“王爷!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使不得啊!千万使不得啊!”
如果可以的话,罗知县只恨不能就这么当场晕死过去!
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安乐王父子在他的管辖地界出了事,他将会落得一个怎样悲催无比的下场!
如果说以前的罗知县,还在为自己把楚家人的存在告诉给安乐王父子而沾沾自喜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就恨不得直接拿个棒槌把曾经的那个自己给锤死算了!
“本王相信以小仙姑的能耐,绝对不会让我们父子俩出事的!我们对小仙姑有着绝对的信心!”一心琢磨着该怎样亡羊补牢的安乐王想都不想的对罗知县这样说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他们人都上来了,那么,自然不会再出尔反尔的惹来小仙姑的不喜。
一上桃木剑簪就变成了夹心饼干的小世子也壮着胆子,配合着自己父王的语气对楚妙璃说道:“小仙姑,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启程吧!”
楚妙璃对安乐王父子的识趣十分满意,而且她也乐得见用他们家来表功的罗知县吃瘪,因此她愉快地勾了勾嘴角,低头看了眼面露担忧之色的长辈亲人,向他们保证她治好王妃,一定会尽快赶回后,就驱使着身下由方莲儿变化而成的桃木剑,毫无预兆地直冲云霄!
“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已经在心里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但是在真的飞上高空以后,安乐王还是忍不住面露惊恐之色的惨叫出声。
反倒是他的儿子肃小世子比他要冷静得多。
此刻正半眯着眼睛很努力地朝着下面逐渐变得越来越小的人群和房屋望去。
楚妙璃为了让安乐王父子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故意用传音暗示方莲儿怎么吓人怎么来。
是以,安乐王和肃小世子路没赶个多少,人却险些没被上蹿下跳、翻来覆去、横纵挪移、来回晃悠的方莲儿给折腾掉半条命。
等到后来,不仅满眼雀跃新鲜之色的肃小世子变得蔫搭搭了,就连从头到尾都是赶鸭子上架的安乐王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小仙姑……”
他牢牢地把儿子护在怀中,哑着被风吹得干燥不堪的嗓子,一叠声地冲着楚妙璃再三道歉,直说以后绝不会再行这等仗势欺人之事,还请楚妙璃大发慈悲,恕他们这一回。
同时他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几分疑惑的心理。
明明他们坐在同一柄木剑之上,怎么他们父子俩看着如同乞丐似的狼狈不堪,而这小仙姑却从从容容的连头发都没乱掉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