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言寝不语,等庄靖铖吃得差不多了,这才悠悠道:“今天收到了一封京城来的信,说是岳峰和夏禾的孩子快出生了,过段时间还要摆满月酒,你看看要不要回去。”
苏瑾寒收拾东西的手微微顿了顿:“嗯,岳大哥和夏禾都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自然是要回去看看的。”
他们如今在江南,便是以加急快马的速度赶回去,最起码也要十天半个月的。
岳泽显然明白他们如今居无定所的状态,所以提前就将信给送了过来。
这样一来,庄靖铖和苏瑾寒要是真的想回去看看,那么正好时间也是足够的。
就算路上耽搁两个月,他们回去,保不准夏禾还没生呢。
庄靖铖显然提前就猜到了苏瑾寒决定,闻言便颔首道:“嗯,已经吩咐下去准备启程回京了。”
“好,那我先收拾碗筷。”苏瑾寒说着,将收好的碗端起,走到船尾开始清洗。
这船上只有他们一家三口,过的日子也和普通的渔民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庄靖铖无事的时候便撒网打鱼,或者坐在船头垂钓,而苏瑾寒则教小念昔识字,或者让小念昔跟着庄靖铖,她自己捧着一本书读,又或者捧着女红做,一切显得格外的平淡而温馨。
日子单调,却因为有能够给彼此幸福的人陪伴而不显得无聊。
等苏瑾寒收拾好了一切时,小家伙已经在庄靖铖的怀里睡着了。
将他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夫妻两这才携手走到船头。
没有人刻意控制船的前行,加上此处河流平缓,船随着水波漂流前行,一起一伏,衬着两边山川倒印出来的绿意,显得格外的岁月静好。
“忽然想要弹琴怎么办?”青山绿水之间,苏瑾寒也生起了几分文人骚客的雅兴,想要对江弹琴。
“简单。”庄靖铖闻言顿时笑了,“你等我一会儿。”
说着他已然站起身来,脚步一抬便朝着水里踏去。
他可不是自寻短见,也没有就那么沉下去,在水面几个闪烁轻踩,人已经到了不远处不紧不慢跟着他们的巨大楼船上。
他们出行,虽然想要过一家三口自己的小日子,却也不会什么准备都没有。
腾策便带着手下在身后的大楼船上候命。
没过一会儿,庄靖铖便抱着古琴踏波而来,回到了船上。
苏瑾寒含笑看着他,“要是被人知道你这绝顶轻功就用来做这样的小事,怕是要将你给骂死。”
庄靖铖并不在意她的调侃,将琴在她面前架好,淡淡道:“管旁人做什么?不管我有再好的轻功或是旁的,都是为了护着你,让你开心。”
旁人,素来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苏瑾寒被他这话说得心里甜滋滋的,抿唇浅笑,坐在古琴前想了想,抬手落在琴弦上,略微一拨,琴声传出,悠扬清雅。
庄靖铖安静的听了一会儿,眉梢上扬,嘴角露出一抹笑来。
这首歌,他喜欢。
苏瑾寒弹的是一首《凤求凰》,琴声中殷切又热烈的情感透过声音落在庄靖铖的耳朵里,心里,叫他心生熨帖。
坐在她的身后,环上她纤细的腰肢,庄靖铖将下巴搁在她的头上,默默的感受着此刻她难得的情感表露。
腾策等人乘坐的楼船比他们的船只要高多了,听到悠扬悦耳的琴声,腾策也忍不住出来观看,一眼看去,只见船头坐着两人,男子浅蓝衣裳清雅淡然,半黑半白的发为他平添几分气质,而女子一袭白衣胜雪,被男子圈在怀里,双手抚琴,姿态悠然。
不管怎么看,两人都是格外相配又气质翩然的。
腾策不由得微微一笑。
能看到他们这么幸福,对他来说就是人生最大的幸事。
想到此番回京他能抱上娇妻,即便是以腾策的冷面,也不由得心生欢喜,嘴角笑意隐约。
此番回京,如果往后主子再要出行,他一定要和主子说,将倚翠给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