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寒轻怔,这才看到他的后背竟然插着一柄剑,此刻鲜血正从伤口中肆意流出来。
脑袋顿时一懵,他受伤了?他为了救她,受伤了?
所以他刚刚并不是轻而易举的就救下了她,而是以身挡剑,替她承受了一击,而且他还怕她担心,和她插科打诨,而她……方才在怪他。
心瞬间拧紧,继而又像是被撕裂了一般,苏瑾寒疼得不可遏制。
他身体太重,压得她站不稳脚,抱着他跌坐在泥泞的地上,“庄靖铖你醒醒,你别吓我啊,来人,来人,谁会医术,快帮我看看他,帮我看看他啊。”
苏瑾寒焦急的怒吼,然而大战如火如荼,她的声音低如尘埃,根本没有人听见。
沆州,驿馆。
苏瑾寒在冷汗淋漓中醒来,大张的眼里还带着惊惧。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带回驿馆的了,只记得满手都沾满了庄靖铖的鲜血,鲜红刺目得让她头晕目眩。
抬眸四顾,一片陌生。
“青芽,青芽……来人。”苏瑾寒踉跄着起身,叫青芽,不见她应,有唤别的人。
“小姐,您醒啦。您怎么起来了,快躺下,您这高热还没退呢!”青芽进门就看到苏瑾寒着急忙慌的样子,吓得赶忙将手上的东西放了,上前去扶苏瑾寒。
苏瑾寒抓着青芽的手,一脸焦急的问:“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庄靖铖呢?他人呢?他受伤了,流了好多血,他……”
青芽知道她最想知道的是庄靖铖的伤势,所以赶忙道:“小姐你别担心,靖王殿下他没事,虽然受了伤,但是大夫已经诊治过了,只要养上一段时间,等伤口好了就没事了。”
“他人呢?带我去找他。”苏瑾寒松了口气,继而又道。
她不由得怪自己不争气。她当时明明是抱着他的,可是后来怎么就晕了呢?怎么就人事不省了呢?
青芽被苏瑾寒拖着往门外走。
“小姐你等等。”青芽死命抓着苏瑾寒不让她走,“靖王殿下就在隔壁,跑不了,再急也不差这一会儿,您先把鞋子给穿上,这样去不妥。”
苏瑾寒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竟光着双脚。
青芽将苏瑾寒拉回床边坐好,给她擦干净脚底,这才替她穿好鞋袜。
“走。”几乎是在鞋子穿好的瞬间,苏瑾寒拉着青芽往门口而去。
苏瑾寒在隔壁的房间看到了还在昏迷的庄靖铖。
他苍白着一张脸,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脸上看着没有半点颜色,褪去了惯有的放荡不羁和玩世不恭,此刻的他,安静又脆弱,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苏瑾寒站在床边,忽而有些情怯,她莫名的不敢靠近。
于是侧头问一旁的清辉:“他……他还好吗?”
看似冷静,声音却带着担忧和怯怯。
清辉眼圈红红的,显然哭过了,梗着嗓子说不出话来。
苏瑾寒心揪成一团,还是一旁的腾策开口道:“伤势很重,正巧靠着后心的地方,但看王爷什么时候能醒来了,只要他醒过来,养上一段日子,便能好起来了。”
苏瑾寒一乱,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青芽不是说不严重吗?怎么会……”怎么会伤得这样严重?
腾策面无表情,心里却暗暗叫苦,撒谎这事儿他真的不擅长啊主子……
末了只能硬着头皮道:“嗯,只要好好照料便能好起来,只是主子素来不喜喝药,怕是麻烦。”
好吧,撒谎他不会,那就说实话。
躺在床上装睡的庄靖铖放在被子里的手轻轻颤了颤,腾策,真是好样的!看回头怎么收拾你!
被惦记的腾策深深打了个寒颤,却什么也没有说,依旧酷着一张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