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他未知的远方。
这一走,便是八年。
一个人的时候,周进常常会想,她是否真正地在他的世界出现过。
亦或只是他的一个幻觉。
毋庸置疑,那是他生命里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八年间,周进没有再恋爱,没有再结婚——他曾按照她的希望尝试过,却发觉不可能,他终于明白,自己没法再对任何一个人产生“爱”的感觉。
他只爱她。
她走了后,他就不会爱了。
……
这几年,周进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他和墩子的事业里。
两人都是踏实肯干的男人,合买了一艘铁皮渔船,雇了十几个当地渔民,在黄海、渤海附近捕捞。
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日子。
出海时,时而还能看见海洋岛。
仍旧是当年的模样,郁郁葱葱,几处坟茔缀在山坡之间,面朝大海,吹着寂寂的冷风。
他甚至还能看见类似当年“小黄海星”的旧轮船,已经彻底报废,停在海洋岛的荒凉码头,围着船锚慢慢地打着转。
每次这个时候,周进都会挽起衣袖,点一根烟,靠着甲板休息一会。
依稀还能想起当年红衣少女的倩影。
她站在船头,笑着,闹着,颊边有浅浅的梨涡,纯真美丽。
他也能看见那个自卑落魄的自己,被所谓的男人自尊心深深折磨着,却在她的笑容里溃不成军。
他怀念她的拥抱,怀念她的亲吻,怀念过去的点点滴滴。
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他不敢想。
只日复一日地投入到工作里。
出海,回来,出海,再回来,循环反复。
大海是富裕且慷慨的,尤其是对待吃苦耐劳的水手们。
除去休渔期,他们一整年都漂在海上,凡事亲力亲为,一年下来,也小有富裕。
坚持了两年。他们又购置了两艘渔船,雇佣船老大出海,成为幕后的船主人。
事业渐渐步入正轨。
他们开始安排船期,根据海鲜价格利润前往不同海域捕捞。墩子人脉广,联系了市区里各大酒楼、海鲜城,直接供应。周进跟船较多,专管技术捕捞,确保产量和质量。
时间滴滴答答地走着。
第四年,两人成立了一家小船务公司,又购进三艘的近海捕捞船。
日子稳步上升,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们买了房,买了车,在当地的近海捕捞业中也小有名气,跟几家大酒店都有合作关系,周进也俨然成为过去朋友眼中的“成功人士”、“大老板”。
好像,已经跳脱了过去的那个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