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赵进很快就松开,笑着和她挥挥手,声音在黑暗中有些刻意的响亮:“今晚很愉快,还没分开就已经期待下次见面了。祝你今晚做个好梦!”
许煦:“……”
这表演痕迹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她抬手和他挥了挥,目送着他上车离去,才慢悠悠转身。
几米之外的花坛边,果然站着一道黑影,手指间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沙闪着一点微光。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许煦还是一眼认出人来,她暗暗深呼吸了口气,走过去:“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柏冬青走上前一步,淡声道:“我看你还没回来,想着你万一要回来的话,这么晚了这段路挺黑的,担心你一个人会害怕,就来这里等你一会儿。”
许煦一时如鲠在喉,如果对一个人没有半点心思的话,为什么要做得这么体贴周全?
她压下心中五味杂陈的情绪,目光瞥到他手中的烟,有些奇怪问:“你抽烟吗?我怎么不知道?有点不像你的风格。”
柏冬青默了片刻,轻笑了笑,低声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也有坏毛病的,也会有自私和贪心,有时候明知道有些事情不该做,可还是忍不住想做。”
许煦有些奇怪地转头看他,暗淡夜灯下,他的表情模糊不清,但看得出似乎有些晦暗不明的忧伤。
“学长,你怎么了?”
柏冬青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笑着摇摇头,走到旁边的垃圾桶将烟头灭了扔掉,又朝她道:“走吧!”
两人在深夜中并肩而行,因为各怀心思,便没有再说话。
进了屋内后,许煦因为脚下传来的疼痛,嘶了口气。
“怎么了?”柏冬青问。
许煦脱下叫上高跟鞋,换了拖鞋:“这双鞋有点磨脚,估计脚后跟破了。”
柏冬青道:“你去坐着,我给你拿碘酒擦擦。”
许煦在沙发坐下,柏冬青从屋子里找了碘酒递给她,自己来到玄关处的鞋架,将刚刚那双高跟鞋拿出来,拿了瓶乳液,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在后跟处擦着。
“你干嘛呢?”许煦奇怪问。
柏冬青道:“新鞋鞋跟太硬,擦点乳液会软化,待会儿再用湿纸巾捂一个晚上,明天应该就不会磨脚了。”
许煦默默看着蹲在地上的人,他低着头,手上的动作很认真,还带着点小心翼翼,明明不过是一双不合脚的鞋子,却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
这个人怎么这样坏?既然对自己没有那方便的心思,为什么又要对她这么好?
许煦咬咬牙站起身,慢慢走到他旁边,等她站定的时候,柏冬青也干完了手中活儿,从地上站起来,可还没转过身,就被许煦伸手用力抱住。
“我今晚什么都没干!以后也不会和今晚那个男人见面了。”她开口的声音有些微微发抖。
柏冬青因为她的拥抱而僵硬在原地,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般,又酸又涩。
他很清楚地听到,心里头那些岌岌可危的坚持,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所有的自私和贪婪,一点一点从心底深处涌出来,汇集、放大,化成罂粟般的果实,引诱着他去沦陷。
他不是神佛,他只是一个克服不了心底欲望的普通男人,所以只能选择沦陷。
许煦继续瓮声瓮气道:“我不想搬走!”
柏冬青终于哑声开口:“你不用搬走啊!”
“那你也别搬走!”
“我不搬走。”
许煦小声道:“但是我不想和你只做室友了。”
柏冬青:“……”
“你别和其他人约会了。”
柏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