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煜到了御书房,刚坐下,皇帝就来了,看到他肩膀上的伤,还有一脸的疲累,脸色苍白,很是关心,说了不少体贴的话,又吩咐御前太监大总管赶紧去把太医院的院判大人叫来给韩煜看伤。
“臣谢皇上关心。”韩煜谢了恩,又把他的猜测给皇帝说了,“北宁王如今肯定已经离开京城了,他能去的有两个方向,一个西南,一个西北。几年前,他是在西北联合北陆鞑子一起造反,最后战败而逃,这一回臣觉得他不会再选西北,应该会去西南。”
皇帝思索了一下,道:“爱卿说得有理,朕会尽快派人去处理,这一回一定要抓住北宁王。”
不一会儿,太医院院判来了,给韩煜检查了伤口,发现他伤得十分严重,伤口有发炎的迹象,如果不好好休息养伤,搞不好整条胳膊都要废了。
“韩将军的伤势十分严重,最好卧床休养,肩膀暂时不要动,免得以后落下后患。”院判皱着眉头道。
皇帝一听,也十分关心,让韩煜赶紧回府休息养伤,命院判此后专门负责韩煜的伤势,每日把他的情况禀告与他,又命御前太监大总管去准备马车送韩煜回去。
两刻钟之后,韩煜坐上回忠勇侯府的马车,他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他之所以会带着伤进宫去见皇帝,一是为了表明他的忠心,让皇帝不会怀疑他办事不尽心,才会让北宁王跑了,二是要及时地告诉皇帝北宁王跑了这件事,让皇帝早做防范,免得后面出了问题,皇帝怪他知情不报。他今日此举,也会为了博得皇帝对他的好感。
马车很快回到忠勇侯府,韩煜下了马车,御前太监大总管走过来,关切地道:“韩将军回府之后好好养伤,早日痊愈。”
韩煜点了点头,受了他的好意,道了谢,目送他离开。
“大公子!”吴嬷嬷急急忙忙从府里跑了出来,见到韩煜就跟见到救星了一样,眼中闪着泪光,“大公子,表小姐不好了!”
韩煜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吴嬷嬷也是情急,担忧沈静瑶的安危才冲口而出了,这一下对上韩煜的脸,才看到韩煜一脸苍白,面无血色,肩头上还有伤,张了张嘴有些说不下去,“我……”
“你快说,瑶瑶到底怎么了?”韩煜一把抓住吴嬷嬷,眼中的目光非常危险,仿佛要吃人一般。
吴嬷嬷也知道韩煜对沈静瑶的感情,抖着唇道:“表小姐昨日说要去普济寺上香,早上出去了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匪徒,青儿姑娘为了保护表小姐也受了伤,表小姐不慎摔下斜坡撞伤了头部,如今昏迷不醒……”
“请大夫了吗?现在怎么样了?她人在哪里,带我去看她!”喉咙里涌起一股腥甜味,韩煜深吸了一口气,才把那口血咽下去,提步就要往府里去。
吴嬷嬷连忙拉住韩煜,道:“表小姐不在府中,在普济寺,是元觉大师救了她。”
“我去普济寺看她……”韩煜又转身往外走,也不知道是不是走得太急了,眼前忽然黑了一黑,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地上去。
“大公子!”吴嬷嬷见他不对劲儿,脸色也十分不好看,连忙扶住他。
韩煜站在原地稳了稳,直到眼前的眩晕过去,意识重新回来,才缓缓睁开眼,正好看到一脸担忧的吴嬷嬷扶着他,开口道:“我没事儿,就是走得太急了。”
“大公子,奴婢看你脸色不太好,肩膀上还有伤,你就别去普济寺了,好好留在府里养伤,奴婢找人去把表小姐接回来。”吴嬷嬷斟酌着道,她刚刚也是太心急了,见到韩煜回来就觉得有了主心骨,这才急着把沈静瑶的事情说了,早知道韩煜也受了伤,身子这么不好,她就不说了,哪怕是沈静瑶知道,也是不会告诉他的。
叶飞也在旁边劝道:“是啊,大公子,你就听嬷嬷的话,留在府里休息,如果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去帮你把表小姐接回来就是了。”
然而韩煜哪里放心得下,他不亲自去接,他就没办法安心,只有真的看到沈静瑶平安无事,他悬着的心才能回到原处。
“不,我亲自去接。”韩煜已经决定好了,吩咐人去准备马车,随后就出城去普济寺了。
城外普济寺。
经过一夜的激战,从大门口到大殿,到处都是斑斑血迹,一片残破。黑衣蒙面的匪徒已经撤走了,寺中众人正在清理尸首,救治伤员,虽然混乱,却也有条不紊。
韩煜赶到普济寺,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想到沈静瑶,眼前又是一黑,勉强稳住心神,提步就往寺庙里面走,拉住从身边经过的一个和尚,问道:“这位小师父,寺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还有元觉大师救的忠勇侯府的表小姐在哪里?”
“昨日夜里,来了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蒙面人,他们扬言要找沈施主,否则就杀光寺里的人,大师兄他们不愿意把沈施主交出去,就跟黑衣蒙面人他们打了起来,直到天亮那些人才撤走……”
“那人呢?沈静瑶人呢?”没等他把话说完,韩煜已经急得追问起来。
“在,在元觉大师的禅房。”
韩煜一个箭步就朝着元觉大师的禅房赶了过去。
“瑶瑶!”
听到门外传来韩煜的声音,翠儿连忙跑了出来,“大公子,表小姐她……”
话还没说完,翠儿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刮过,韩煜就已经进去了。
沈静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韩煜看着她,一步步走过去,站到床边,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