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韩岳陪着沈秀英和沈静瑶用了早膳,姑侄两人要去福鹤堂给老夫人王氏请安,韩岳也一起陪着她们去了。
韩岳这么做的意思很明确,沈秀英是他的夫人,他当然要护着她。
三个人很快就到了福鹤堂,门口有丫鬟看到三人从外面进来,连忙上前去行礼,道了一声,“给侯爷、夫人、表小姐请安。”
“老夫人起了没有?”韩岳问。
丫鬟道:“老夫人在和二太太商量府中的事宜,奴婢这就进去通报。”
正屋里,老夫人王氏坐在黄花梨木雕花它上,端起身侧小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听着坐在下首的二太太吴氏汇报府里的情况。
“马上就要换季了,府里众人都要做新一季的衣服,以前是下人每人三套,主子等人五套,如果有想要多做,就要自己掏钱,如今信义轩有多了一些人,他们的开销是不是也要算在公中里出?”二太太吴氏说完,抬眼看向上首坐着的老夫人王氏。
信义轩多出来的那些人,指的就是沈秀英和沈静瑶,还有十来个伺候他们的下人,说多也不是很多,二太太吴氏之所以提出来,就是为了膈应一下老夫人王氏。
老夫人王氏默了一下,哪里不知道二太太吴氏这么说是个什么意思,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道:“信义轩就多出那么十来个人,每人几套衣服而已,能多花几个银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公中的大部分收入都是成宗给的,真要分开了反而不好,他的信义轩多出来几个人就要分得那么清楚,他要是问你把二房的花销也分清楚一点,你要怎么办?”
二太太吴氏就是这么目光短浅,她帮着老夫人王氏管着部分中馈,从中得了不少好处,每次都算得很精,就想多得一些油水,多出十来个人就要多出好些银子,她舍不得,跟割她的肉一样,才会发傻提出这样的问题来。老夫人王氏反问她这么一句,她就醒悟过来了,公中的银子基本都是韩岳给的,惹毛了他把多出的银子收回去,以后都按规定的出,到时候哪里还会有现今这么宽松的生活。
“是我想岔了。”二太太吴氏连忙道。
老夫人王氏狠狠地盯了她一眼,道:“你不要老是盯着眼前这一亩三分地,要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儿,这么斤斤计较,我以后怎么放心把管家的权利都交给你?”
二太太吴氏一听,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欢喜,原来老夫人是想把管家权给她的,这前面的这些事都是为了考验她的吧!
“娘,我知道了,以前是我错了,我会改的,以后我一定做好。”二太太吴氏连忙道。
老夫人王氏唔了一声,“你想清楚了就好。”
这时丫鬟打起帘子进来,走上前行了一礼,道:“侯爷陪着夫人和表小姐过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老夫人王氏听了,把手中拿着的小叶紫檀手钏丢在身侧的小几上,脸色有些不好看,“以前成宗在家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勤快地过来给我请安,这回倒好了,沈秀英和沈静瑶要来请安,他就巴巴地陪着她们来了,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他娘?那两个人就比我重要?”
刚才老夫人王氏才斥责了二太太吴氏目光短浅,一天到晚算计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殊不知她现在也是同样的嘴脸,甚至更夸张!
因为不喜欢沈秀英和沈静瑶,所以怎么看她们都不对,不管她们做什么都是错,韩岳表现得在乎她们一些,老夫人王氏也能这么有意见,反正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沈秀英和沈静瑶跟着韩岳进屋的时候,老夫人王氏就是这么看她们的,虽然她面上已经把怒气收了起来,也没有当着韩岳的面抱怨,但是明显的让人觉得不舒服,看沈秀英和沈静瑶的目光透着一股厌恶。
老夫人王氏道:“成宗,你今日不用进宫吗?”
她的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二老爷和三老爷都已经上朝去了,唯独身为忠勇侯的韩岳留在家里,完全就是沈秀英耽误了他做正事。
沈静瑶听得眼皮子一跳,正想着要怎么帮沈秀英说话,就听得韩岳道:“儿子昨日才回来,皇上听说我之前受了重伤,准许我在家休息几天再去上朝。”
这话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老夫人王氏并不好太过追问,就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的将养身体,不要太过操劳了。”又转头对沈秀英道:“你要多体谅体谅成宗,照顾好他的身体,多替他想一想。”
当着其他人的面,老夫人王氏也不好把话说得太过,只得含含糊糊提点几句,说的不明不白的。
沈静瑶憋了憋嘴,老夫人王氏这是想让韩岳跟沈秀英分开睡,少行房事,顾及韩岳的身体。真是个老虔婆,连儿子房里的事都要管了,手未免伸得也太长了。
沈秀英脑子没她那么多的弯弯绕,只听懂了字面的意思,紧张地点了点头,“娘说得是,媳妇知道了。”
韩岳皱了一下眉头,道:“娘,你就不要管这么多了,我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我就怕你没分寸。”老夫人王氏板着脸斥了一句。
韩岳抬眼看着她,道:“娘,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我还有事要忙,就带秀英她们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你……”
没等老夫人王氏说话,韩岳就拉着沈秀英站了起身,行了礼就往外面走。
沈秀英拉了拉韩岳的手,低低叫了一声,“岳大哥……”
韩岳站住,扶住沈秀英的肩头,转过身对上首的老夫人王氏道:“娘,秀英是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