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堡主对每一位到访者都热情相迎,忙得脚不沾地,众人看见了不免互相打探:“怎么没看见连少堡主?”
更有好奇之人私底下悄悄议论:“连少堡主的那个儿子也没见着,这么重要的场合都不露面,看来是外室子无疑了。”
帮着连堡主迎客的镖师们都是耳力过人之辈,就连厅堂里端茶倒水伺候的下人都是精挑细选的,这些议论自然会传到连堡主的耳中,连堡主一笑了之,根本不予理会,寿宴宾客也分亲疏,这会儿人多杂乱,怎么能让自家宝贝孙子出来,再说孙子身份特殊,要露面也得等明天正式寿宴过后,送走一批无关紧要的客人再说。
正热闹时,有人过来通禀,说是流云医谷的人到了,连堡主立刻出门相迎,热络中透着自然而然的亲近,几番寒暄后将他们师徒几个请进门领至上座,老堡主对他们也是热络非常,细心之人都隐隐发觉这两家门派的亲近程度比江湖中传言的还要更甚一筹。
连堡主有心与墨远多说几句话,奈何周围都是人,只好作罢,假装客套地寒暄了两句,又接着去迎接其他客人。
流云医谷师徒几个站在人群中都是龙章凤姿,众人看过去都有些移不开眼,唐塘身为流云新收的弟子,顶着一头特立独行的短发,墨远身为从未在外露过面的云二公子,一直都保持着几分神秘,两人都受到了不少瞩目,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直到他们入座后才陆续收回。
鹊山见注意他们的人少了,便侧身朝墨远靠过去,一脸疑惑道:“怎么少了一个人?该在的竟然不在,哎哟这可如何是好!师弟你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怕是要一番心血付诸东流喽!”
墨远自然也注意到连慕枫不在,掩下心底失落,对鹊山笑了笑,越过他拽了拽坐在流云身边的唐塘。
唐塘转头看他:“啥事啊二哥?”
墨远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与鹊山之间来回比划了一番,笑吟吟道:“你看我们俩,谁花枝招展?”
唐塘来的时候尽顾着甜蜜了,压根不知道两位师兄走一路打一路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会儿听了墨远的话,诧异了一下,当真盯着他们比较起来,比较过后笑嘻嘻道:“当然是咱们阿大花枝招展啊!”
鹊山:“……”
墨远满意地笑了笑,斜睨鹊山一眼。
唐塘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又道:“阿大一向穿得骚包,还总喜欢基佬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基佬。阿大是咱们医谷最招摇的!没有之一!”
鹊山、墨远:“……骚包?基佬?”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兴冲冲跑进来,满面笑容地喊道:“少堡主回来啦!”
师兄弟几个立刻停止说笑,墨远定定神,转头将目光投向门口。
连慕枫回来得风尘仆仆,进门第一眼就从人群中搜寻到墨远,双眼顿时亮了,接着余光又瞥见墨远发间的玉簪,心底瞬间燃起熊熊烈火,若不是周围坐满了人,他都恨不得立刻冲到墨远那边去。
两人匆匆对视一眼,墨远察觉到他瞳孔中几乎掩饰不住的灼热,心里涌起一股甘甜,情不自禁地弯起眉眼冲他笑了一下,又飞快地收回视线,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连慕枫让他这副作态勾得心口酥麻,忙赶在失态之前朝老堡主大步走过去,边走边对左右宾客抱拳寒暄,又让人将他特地为老堡主准备的贺礼拿出来,是一把精心打造的弓。
连慕枫趁着众人欣赏他孝敬给祖父的贺礼时,转身大步朝墨远这边走来,不过碍于在场宾客众多,他不得不先在流云跟前停了停,与师徒几个打了声招呼,这才靠近墨远,热络开口:“墨远贤弟,想不到这次你也过来了!”
墨远与他唱戏:“我来凑个热闹。”
说着朝他看一眼,神色端得无比从容,只眉梢眼角蕴藏着笑意。
连慕枫察觉到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变化,心生惊喜,暗暗吸了口气压抑住激动的心绪,笑道:“我还欠你一笔诊金呢,等祖父过完寿辰,我就将诊金付给你。”
墨远目光往下移,关切道:“好了么?”
连慕枫笑意加深:“瞧着像是好了,究竟有没有好周全,还得让你再仔细看看。”
墨远不着痕迹地瞪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流云医谷的诊金可不低,你又是连家堡的少堡主,命金贵着呢,这诊金得多准备些,少于万两黄金可配不上你的身份。”
一旁的鹊山听得闷笑,捂着肚子道:“万两黄金,师父都不敢这么狮子大开口。”
墨远顿了顿,见旁边耳尖的武林同道一脸惊讶地扭头看过来,不得不收回之前的话:“举手之劳而已,诊金你随便给。”
连慕枫笑道:“你若不介意,我给你送样东西权当谢礼。”
墨远挑眉看他一眼,将手伸出去。
连慕枫忙握住他的手,不着痕迹地飞快捏了一下,又忍着心猿意马给他推回去:“没带在身上,等我回去换身衣衫给你拿过来。”
墨远冲他笑了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