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归荣堂的镖师们看完热闹回来了,墨远走出去与他们招呼几句,立即被他们热情地围起来,他便干脆坐在墙根的凳子上听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外面听来的传闻。
正说得热闹时,连慕枫领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走进来。
邢六怪叫一声:“老大回来啦!”
镖师们想起老大那冲天的醋劲,猛地从凳子上蹿起,瞬间做鸟兽散。
墨远看着陡然空了一大片的院子:“……”
连慕枫清清嗓子,面上还算平静,他将老大夫请进屋,又拉着墨远坐下:“阿容,这位是回春医馆的秦大夫。”
墨远笑着伸出手:“有劳秦大夫。”
老大夫对着他打量一番,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心想自己正忙得脚不沾地,这边急吼吼地说有人病了,又不带人去医馆,还要自己跑一趟,来的时候还以为得了什么不得了的重疾呢,结果进来一瞧,面色红润、双目有神,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样子!小题大做,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么不是!
连慕枫在墨远身边坐下,余光瞥见外面有动静,抬起头,发现镖师们全都扒在窗子上看,一时无语。
老大夫掩住不快,伸出手将手指搭在墨远的手腕上,这一搭,稀疏的白眉顿时扬起来,有些诧异地朝墨远看了一眼。
连慕枫不放过他任何细微的神色变化,立即半倾身子问道:“如何?”
老大夫皱起眉头,目光扫过墨远颇为明显的喉结,迟疑道:“尊夫人这是……”
窗外的镖师们压低嗓音哄笑起来。
“哎哟这老大夫太上道了!”
“老大怕是要高兴傻了!”
“管莫遥公子叫夫人呢,眼光老辣!”
老大夫耳朵灵,立即将这些话捕捉到了,眉毛胡子又是一抖。
连慕枫翘起嘴角,笑容透着显而易见的愉悦。
老大夫捻着胡须再次打量墨远,面上尽是疑惑,将他左右手轮流着把了会儿脉,“嘶——”一声差点拽断胡子,看向连慕枫道:“这位……究竟是公子还是夫人?”
墨远面露诧异:“自然是男子。”
连慕枫也有些狐疑地看着老大夫:“自然是男子。”
老大夫下颌一疼,不拽胡子了,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竟然把错了脉……”
连慕枫问:“究竟如何?”
老大夫站起身:“不如何,没什么毛病,身子好着呢。”
说完就臭着脸往外走。
连慕枫皱眉追过去:“怎么会好好的?一反常态地嗜睡,除了酸的,吃什么都没胃口,有时还想吐,这怎么就没事了?”
老大夫回头瞪他一眼:“你是不是还想说他怀身子了?是他逗你玩呢,还是你们逗我玩呢?”
连慕枫听着这话心里有些不悦,面上倒是没显出来:“他没有逗我玩,我也是诚心请您过来看病的。”
旁边的镖师们嚷嚷道:“老大夫再看看呗,可别把咱们老大急坏了!”
老大夫顿住脚步,捻着胡须面露沉思,半响后不解地嘀咕道:“女子假孕倒是有过,难道男子也有?”
连慕枫道:“何为假孕?”
老大夫解释道:“有些女子想给丈夫生个孩子,想得成了执念,就容易出现此类症状,乍一看以为是怀上了,其实什么都没有……这个啊,是心病。”
连慕枫:“……”
众镖师将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