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据说是留在京中给皇上配解药,好不容易配出来了吧,宫里那些人又不敢用,非要让他先回去请示流云公子,可流云公子云游去了,云大公子往回跑了两趟都没找到人,这不,他昨天都第三回进京了,听说又是白跑一趟。”
墨远沉吟片刻,道:“明日你去一趟京城,替我给云大公子带个话,就说皇上的毒可以解了。”
张屠户道:“那……他又不认得我,我说的话,他不信可咋办?”
墨远笑了笑,随手扯下头上的发簪:“将这根发簪拿给他看,他认得。”
张屠户连忙双手接过。
墨远又道:“我回京之后要等皇帝醒了才露面,你速去速……嗯?肚肚?”
张屠户一脸莫名:“啥?”
墨远起身看向角落里扑出来的肚肚。
张屠户跟过去,看到肚肚爪子底下吱吱叫唤的老鼠,立刻激动起来,拍手道:“好啊!我早就想拍死这只老鼠了!给我咬死它!”
墨远看着将老鼠玩得晕头转向的肚肚,笑道:“你爹怎么把你扔下来了?”
说完被口中陡然冒出来的称呼愣了一下,脸上隐隐热起来,忙走到门口,见连慕枫并不在那儿,又转身走回来。
隔间,连慕枫飞快地脱衣坐进桶里,猛地将脸埋入水中,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猜测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此时他已确信墨远与流云医谷关系匪浅,心里一时酸得翻江倒海。
他抬手抹了把脸,心想:云大搅进了阿容的事情中,那医谷对阿容的身份必然是清楚的,想必阿容当初年少时离开锢城就入了医谷,隐姓埋名在那里一待便是好几年,阿容从不提及此事,显然是不希望连累收留他的流云医谷。
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连慕枫睁开眼,捞起木瓢往身上浇水。
他并不怀疑墨远的感情,也不怀疑流云医谷是否参与此事,不怀疑流云公子当年为祖父治病是否有意接近连家堡,更不怀疑墨远接近自己是否另有目的,他对墨远深信不疑,这种信任连他自己都吃惊,他只是克制不住地想象起墨远与云大如青梅竹马般相伴长大的情形,只稍微想一想就嫉妒得发狂。
门被轻轻推开,墨远抬脚跨进来,关上门走向木桶。
连慕枫猛地起身,转头看过来。
墨远见他目光幽深地盯着自己,身上不禁热起来,走到他身边笑道:“要我给你擦背么?”
连慕枫没说话,只瞳孔中的暗色又深了一圈。
墨远疑惑地看着他:“慕枫……”
连慕枫不等他说完,伸手一捞,将他狠狠抱在怀里,开始呼吸粗重地亲吻他脸上颈上各处,边吻边急切地撕扯他身上的衣衫,埋着头闷声喘道:“阿容,我想要你!”
墨远被他突袭地差点站立不稳,忙抱紧他光裸的身子,仰头吞咽骤然分泌的津液,半张着口吐出灼人的气息。
上回在船上的疾风骤雨呼啸着自脑海深处冲出来,他想起那时连慕枫隐忍到额头冒汗的模样,心知他那时能忍住,不可能此时突然就忍不住了,必定是有某种原因让他心中难安,让他想彻彻底底占有。
连慕枫一手探进他衣内四处揉捏,一手托着他的头,滚烫的亲吻将他罩住,热气挟裹着充满掠夺欲望的话贴着他耳蜗钻进来,一字一顿重复道:“我想要你!”
墨远竟让这短短一句话激得腿脚发软,忙抱紧他的头,气息不稳道:“这里……不方便。”
连慕枫顿住,理智瞬间回笼,他抱着墨远不再乱动,半晌后抬起头,对上墨远情深意重的目光,突然觉得自己在庸人自扰。
墨远凑过来亲他鼻尖,轻抚他隐含委屈的眉眼,笑道:“你都听到了?”
连慕枫一怔,有些心虚地垂眼避开他的目光:“我并非有意偷听。”
墨远又亲他嘴角,低声道:“我也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我信你,却不能信你身边所有人。”
连慕枫得了他这句话,心头立刻云开雾散,他有些激动地抱紧墨远,在他颈窝、肩窝处亲个不停。
墨远连忙推他,手触及他肩头结实的肌肉,猛地一颤,哑声道:“别别别……别闹……”
连慕枫停下来,笑声自胸腔内震出。
两人又亲热半晌,这才磨磨蹭蹭地从屋子里出来,他们虽然克制收敛,却没有避嫌的意思,更何况张屠户在市井混久了,练就了一双毒辣的眼睛,只一眼就看出二人关系不寻常,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