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容祈移开视线。
冬青手指微动,状似不经意问道:“世子今日去夫人房中休息吗?”
“不了。”容祈揉了揉额头,压着喷涌而出的抽疼,哑声说道,“去书房。”
“早上是不是收到几件信封。”他问。
冬青敛下心神,把人推进书房,点了灯,这才拿出放在密盒里的信件,打开后仔细看着,最后脸色严肃,点头说道:“唐州增兵了。”
“师轻午秘密出了长安。”
容祈脸色微变。
“朝中最近可有动静。”
“一派祥和。”
容祈手指微动,被灯火笼罩着肃穆眉眼明暗交错,阴森冰冷,最后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讥笑:“燕国笙歌醉太平,故宫犹有树生长。”
“不知是还未收到还是有意隐瞒。”冬青烧了手中的密件,眉心蹙起。
“之前为了让谈和平安进行,宴家控制了襄阳,但并未有太多的驻兵,宁翌海的康建府到有五万精兵,但两地相距百里,且宁翌海如今应该还在襄阳才是。”
屋内一片沉默。
这样重要的情报,官家怎么会收不到,只是他早已不想在打战,抱着侥幸心理一步步退让,殊不知这样会养肥对面的胃口,让他们逐渐不再满足于此。
“既然有人想要装聋作哑,逃避事实,那我们就逼得他不得不做出决定。”冬青淡淡说道。
寂静的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冬青眼睛一亮,压着高兴之色说道:“是夫人送药来了吧?”
容祈眉眼不动,却还是下意识抬眸看向屋外。
冬青三步并作两步去开门,却看到台阶下站着端着药碗的扶玉。
扶玉大概是刚睡醒,一边脸颊还被压出一道道红晕,眼睛水汪汪的。
“怎么是你啊。”冬青忍不住问道,眼睛朝着拱门处看去。
扶玉嘴抿得紧紧的,只是站在台阶下招呼着冬青下来。
“夫人呢?”冬青心中一个咯噔,眼角往窗外瞟了一眼,快步踏下台阶,小声问道。
扶玉轻轻冷哼一下,把药碗塞到冬青怀里,到底也没胆子当着容祈的面骂人,只是嘀嘀咕咕地碎碎念着:“姑娘腿摔倒了,膝盖都青了,很疼的。”
“严重吗,请程大夫看了吗?”冬青一脸担忧。
“已经睡下了。”扶玉脸上还是忍不住不高兴的情绪,迁怒地瞪了眼冬青,“我得回去看着了姑娘了。”
“坏人。”她到底还是骂了出来,之后扭头直接走了。
冬青还想再和她多说几句,就被她啐了一口,只好低头瞪着那碗苦兮兮的药碗,垂头丧气地回了屋子。
容祈显然听到外面的话,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夫人白日里摔了,摔伤了,这才睡下去的。”冬青避重就轻地解释着。
他把药碗放在他手边,就见容祈面不改色端起药碗,直接仰头喝了下去。
那药还带着温度,温热不烫口,可见之前一直放在炉上热着。
苦涩的滋味在嘴角弥漫开,他下意识去找蜜饯,却扑了一个空。
冬青这才发现扶玉没准备解苦的东西,顶着容祈阴沉的脸,绞尽脑汁地说道:“大概是忘记了,世子喝点水清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