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了。”富荣公主呲笑一声,“第一当然是因为你,邀而不来,藐视皇威,如此大的架子,可惜你也不是你家大姑子,能得一个宴家撑腰。”
“第二,自然是因为……”富荣公主眼波流转,骄纵艳色,“我想罚就罚。”
宁汝姗不卑不亢,目光清冷:“立法令者以私费法,法令难行而私道兴。”
人群哗然。
富荣公主冷笑一声:“那又如何,你不过是一个毅勇侯世子夫人,我堂堂超一品公主还奈何不了你。”
“毅勇侯世子夫人又有何问题。”宁汝姗面容平和温柔,言辞却犀利尖锐。
“有何问题。”富荣公主手中的夜光杯被掷到地上,嘴角扬起嘲笑着,“你不如问问在场诸位,毅勇侯世子有何问题,哪些人家中没有因为你的世子而失去父兄的。”
屋内气氛凝重。
“公主倒是说的不错。”宴会上有一个面色狰狞地附和着。
“我兄长……确实要算在世子头上。”
“我父亲还未来得及过四十岁生辰……”
品阶高的几家闺秀忍不住出声讽刺着。
宁姝脸色惨白,盯着大堂正中的宁汝姗,默默后退一步,避开屋中掀起的仇恨。
宁汝姗盯着那些义愤填膺的人,突然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有人怒斥道。
“且不说官家都此事都不曾对此事有过惩戒,反而仁心宽慰,诸位如今纷纷不忿,是觉得官家做的不对吗。”
她搬出官家,先行压了众人一头。
“那是官家仁义,与你容府急功近利,害死他人性命不同。”有人出头为其他人反驳着。
宁汝姗一字一字,目光坚定认真,清晰说道:“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
“大胆。”有人接二连三拍案而起。
“我说错了吗。”宁汝姗只是盯着最上方的富荣公主,神色平静,“四皇子为何去前线,公主难道不清楚。”
富荣公主鎏金指尖缓缓捏紧。
她太清楚了。
因为皇后地位不稳,先皇后的大皇子虎视眈眈,永盛宫必须要有立足之地,再也没有比军功还能压的住脚了,但明明在那之前,所有人都对第三次北伐信誓旦旦。
“博望山是只死了在场诸位的父兄吗?”宁汝姗冷冷说道,忍不住撕开在场所有人虚伪的面纱,“大燕三十万士兵,王翼老将军以及前后三十位三品以上将军。”
“可到底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去为了收复故土,回归荣耀。”
宁汝姗掷地有声地质问道,被她目光所及之人皆心虚移开视线。
“是你家?还是你家?”宁汝姗盯着之前出身的人,目光冰冷深邃,“但肯定是王家,是容家。”
“容家一族在正乾年间为掩护朝廷南下只剩下容祈一支血脉,如今也只剩下世子姐弟两人。”
“那我哥哥的死难道就这么算了。”有人忍着泪水问道。
宁汝姗看着她,脸色冰冷,冷漠又通透:“古来征战几人回。”
“那如果是宁将军呢。”有人讥笑着。
“宁汝姗。”宁姝惊怒地站起来,目光惊恐害怕瞪着大堂中间的人。
宁汝姗沉默,随后看向宁姝,最后轻声叹道:“爹说过,死国,忠义之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