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汝姗语塞,小心扫了一眼门口,见冬青正拉着水嬷嬷说话,这才小声说道:“不知道。”
话音刚落。她能感觉容祈正在看她,虽然他眼盲,但总是能让人有这样的感觉,那双眼又尖又利,半点也饶不了人。
“丫鬟都管不住。”容祈呲笑一声,随后高声喊道,“冬青。”
一直缠着水嬷嬷不让她进去的冬青连忙哎了一声。
“世子有何吩咐。”
“扶玉不见了,让人去找。”他说道,又扭头对着宁汝姗说道,“扶玉有和你说过,会去哪里吗?”
宁汝姗眨眨眼,张了张嘴,不好意思说出口。
“怎么了?”容祈没听到动静,皱眉问道。
宁汝姗犹豫很久,这才磨磨唧唧低头,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让她去找阿姐告状去了。”
告谁的状不言而喻。
容祈还未说什么,宁汝姗倒是先闹了个大脸红,眼睛泛上水意,连着呼吸都滚烫了不少。
还未开始做坏事就被人当场抓住,她一下子就心虚了。
“还算有点脑子。”容祈感受到她灼热的呼吸落在耳廓上,绵长谨慎,像是一把小羽毛刮着耳朵。
他避开脑袋,却是嘴角一挑夸道,对着冬青说道,“你亲自去找,先阿姐的屋子,再无厨房看看,顺便去把其他两个丫鬟一起找来。”
冬青哎了一声,在屋外留下几个人,就匆匆离开了。
宁汝姗尴尬地站在他边上,眼珠子都不知道落在何处。
“吃饭了吗?”容祈不熟悉这个屋子,便没有到处乱走,低声问道。
“吃了,水嬷嬷端来的。”宁汝姗扫了眼门口的水嬷嬷,细声说着。
“现在几时了?”
“还差三刻就到亥时了。”
容祈沉默,见她还未回过神,心中叹气,便对着她摊开手。
一侧的宁汝姗微睁双眼,盯着那双素白修长的手,在烛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犹豫片刻这才把自己的手放进去,惊疑小声问道:“怎么了?”
容祈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语气倒是颇为温和地安慰着:“容府规格规整,扶玉不熟悉大概是走丢了,不必着急,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
那只被握在手心的手一僵,圆润整齐的指甲微微蜷起,指甲宛若轻羽划在手心,痒痒的。
宁汝姗这才想起门口还有一个水嬷嬷虎视眈眈地盯着,这才倏地回神,连忙说道:“我扶世子进去休息。”
站在角落里的水嬷嬷抬眸,对着宁汝姗说道:“老奴先去铺床。”
宁汝姗扶起容祈,闻言只是眨眨眼,发出一个疑惑的尾音。
水嬷嬷不由心中叹气,对着她比划了一个手指头。
她恍然大悟,连着呼吸都乱了一下,很快又调整呼吸,点头说道:“劳烦嬷嬷了,被褥在黄梨木的攀枝长柜中。”
容祈牵着她的手,捏着她细长软嫩的手指,从鼻尖发出一声冷哼,微微用力,压低声音问道:“瞒着我什么?”
宁汝姗吃痛,想抽回手,却又被人牢牢握着,不由感叹自己今日祸不单行,运气极差,可出了事坐以待毙又不行,只好附在他耳边,把第一个谎重新拿出来敷衍着。
——“下午铺床时我说我身体不适所以拿走了一个枕头,她现在在重新铺床呢。”
讨好绵软的声音在贴着耳朵响起,滚烫绵长的气息随着呼吸逐渐逼近,混着那股近乎凝成实质的梅花香味,那只小雀不知不觉顺着耳朵落到他的心跳上。
每一下的跳动都带过羽毛拂过心尖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