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两分力气而已,温疏眉双手都往下一沉,眼泪汹涌而下,啪嗒啪嗒地落在衣襟上。
好疼。
可她不敢让他等,逼着自己在哽咽中报出一个字:“一……”
谢无口吻轻飘:“这才一下,哭什么哭。”
温疏眉拼命地想忍回去,却哭得更狠了。白皙的小手颤栗着抬回来,紧咬着嘴唇,等着下一阵疼落下来。
谢无垂眸,看到她手上一道明显的红痕。
谢无眯起眼睛,没有再打,拈着戒尺往她手心上一搁。
她好似触及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周身都颤起来,却又不敢放下,便见那柄戒尺随着她的手颤颤巍巍。
他摒着笑,伸臂将她一把拥住。戒尺在她后腰下一落,力道轻到只余一分,她还是双肩一搐,在他怀里不住挣扎。
“还哭!”他轻斥,又打下一记,她推在他衣襟上的手一紧。
他笑一声,坐到床上,就势将她拉到膝头。
温疏眉惊疑不定地抬头看他,脸上挂着还在下落的泪珠,他拇指摩挲着她手里的红痕:“不打了哈。”
他常年研习骑射,指腹上结着一层薄茧,磨在手心上沙沙的。
温疏眉懵懵地看他,抽噎不止:“不……不打了?”
谢无俯首,吻在她手心上。她手上沾染了衣裙上的淡淡桂花香,他深吸一口,唇角染了笑:“又没犯错,打你做什么。”
温疏眉哑哑:“方才在东市……”
谢无偏头:“你不是什么都没说?”
她又抽噎两声,好似有些回不过神,又道:“还有如嫣……”
谢无禁不住笑出声,翻身将她撂倒床上,俯身吻下去。她下意识地侧首躲避,他便吻在了她侧颊上,泪珠沾染嘴唇,他抿着那点子咸味:“吓你的。”
温疏眉愣住了,他的脸近在咫尺,近到她连他的睫毛都能看得清。
他也同样看得清她的羽睫,上头染着泪,一张娇容都惊魂不定的模样。
愣了半晌,她黛眉拧了起来,委委屈屈的盯着手心儿:“那还打我……”
谢无低笑,捉住她的手翻过来,边揉边看:“很疼?”
“很疼。”
“那是我不好。”他吻在她手心上。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很不好。
他只是忍不住罢了。
身在西厂,他看惯了旁人告饶,听惯了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早已习惯于和那些人玩猫鼠游戏,一分分地捉弄他们,以酷刑兼以恐吓威胁一点点拆解他们的万般坚持,让他们溃不成军。
他的日子,经年累月都是这样。
于是对她便也有了戏弄的心思,尤其是她显出怯意时,他总鬼使神差地设想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
可这不对,他原是想护着她的。
他等了四年才将她从浓云馆接出来,不是为了让她在这里担惊受怕。
作者有话要说: 谢无:有句港句,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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