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荷低头,他将她举得高高的,居高临下望进他眼底。
这男人眉眼间仍是傲,又啄上来的唇仿佛在说,没的回头了纪荷,最后一次了,没的回头。
眼眶倏地就发涩,接着泪水汹涌。
江倾尝到了咸涩,贴上来的唇变成轻哄,像国内那夜的暴雨,他像英雄一样出现,载走她和念念在公交站台下狼狈的躯体,同时掳走她的心。
纪荷搂紧他脖颈,将自己一侧脸颊深深靠进他肩头,滚烫热泪肆无忌惮的顶着他颈窝流,多次难言,想告诉他自己这三年的苦闷与艰辛,到了唇畔,滚了几滚,又全部烟消云散。
只剩哽咽,与明目张胆泪水。
让他心疼,让他难过。
“是乔景良吗?”他轻喃问。
纪荷躲不过他的聪明,老实的一点头,抽泣,“他是我爸爸……”确认,“亲爸爸……”
只有亲爸才会散尽私产给她做嫁妆。
只有亲爸才会不顾生死将江倾平安送回她身边。
“为什么骗我呢……”她不解,泪眼朦胧中全是那些年与对方的点点滴滴。
最深刻的是被乔开宇灌水泥那次,乔景良守在医院,一夜白头景象。
“江倾……为什么……你们给我的爱太沉重……让我无法对其他人心动……也无法忘却你们……”她想到乔景良离开前的那番话,哽咽着,“循序渐进,他教我循序渐进,可你们从来没循序渐进的对我啊,三生有幸又三生不幸,如果有选择,我选择做个逃兵,没有爱就没有痛。”
他手掌挪到她背部轻拍,纪荷猛然就想起乔景良喜欢拍自己的手背,轻轻点点,带着无声深远的爱意。
不由将江倾搂的更紧,大声痛哭。
内心发问,明州市局的亲缘鉴定被谁做了假?
前一次呢,她自己做的那一次又为什么出现错误?
乔景良,还有机会听到她叫一声爸爸吗?
越想越伤心、绝望。
自己一定很奇怪。
她分神时这么想,幸好街头无人,雨点陪伴,倒也没丢大脸。
江倾一身的力量似生来就为这一夜,她缩在他胸前,像受委屈时的念念,久哄不止。
直到眼睛哭肿,抬眸看他时,模模糊糊。
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抱进了宾馆。
床铺柔软,纪荷一扯他腕,哑声:“留下来。”
房内灯光未明,只有玄关部分微亮。
窗外雨声隆隆。
她一双经泪水洗过的眼焕发新生,明亮、大胆、蛊惑。
幽昧光线中的男人甘之如饴,放弃去洗手间拧把热毛巾的打算,俯身,柔情触摸她的发。
眸光灼热,背脊如浪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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