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多看,在一条人多的巷子坐下来,叫了一些酒。
缅甸文字如蝌蚪文,酒瓶上密密麻麻写了些什么。
纪荷单独坐一张桌子,临着街。
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幽暗夜色中,对面商铺门头灯破败,是一家按摩店。
江倾背对她而站,从一辆车上下来,等在门前。
有一帮人显然随他一起,替他鞍前马后冲了进去。没一会儿,一位光溜着身体的皮肤黝黑汉子就被拎出了按摩店。
一位胸前捂着毛巾,气急败坏几乎不着寸缕的女郎追出来,对着地上男人喊:“先把上钟的钱结了——你们再解决自己的事!”
是位华人女性。
夜雨凌晨的街面上,三教九流成群。
有倒在墙根看热闹的瘾君子亢奋吼:“妈的——身材真好!到爷爷这儿来上钟!”
这时候一道中气十足的豪放笑声响:“别污了我弟弟的眼,多少钱十倍给,先滚!”
那女郎眼巴巴瞅了沉默不语的英俊男人一眼,手上说是在遮,还不如说在挑逗。
见他始终没反应,扫兴一叹气,吆喝着钱一定要十倍给啊,扭着纤细的腰回了店。
这时候那道豪放笑声骂:“不懂规矩!谁不知道我这弟弟不近女色?”
这人周围的手下立即哄笑。
接着,那道声音主人,在肆意的哄笑中,忽然猛地一扯江倾的背部。
众目睽睽。近在眼前发生。
纪荷眼皮颤了一下,这电光火石的一瞬,玻璃窗外头,江倾着衬衫的背,被撕开大半。
昏黄街灯下,属于男人的背脊如山川纵横,每道沟沟壑壑都颤起。
似不耐,又似本能的肌肉蠕动反应。
他仰了下头,被拽开到两手臂的衬衣,猛地一合,山川转眼消失在衣料的遮掩下。
而这短暂的开合瞬间,他背脊上除了力量的惊人,上头数十道红色伤痕,展露无疑。
触目惊心。
纪荷猛地收拾视线,胸口不住起伏,手指不由在腿上发颤。
耳畔,是街头男人们不约而同的剧烈哄笑。
冯勇笑吼:“看到没——不近女色——这就是我弟弟的不近女色——”
音落,放纵大笑。
地上不着寸缕的狼狈缅甸男人,似乎被遗忘。
泥泞的脸庞,在笑声过后,终于迎来一双脚印。
纪荷眼皮一颤,没再看,黯然离开啤酒屋,与江倾蹲下去的背影,错身而过。
同时认出他手指上卡住的脖子主人——山上搜她身的移民局男军官。
一时后知后觉,江倾就是江倾,怎么会收敛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