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荷脚步一顿,脸色不可思议。
是江倾声音没错。
力量充分,语气严厉,自从回来,很少有外人能使他情绪波动。
此刻,那个让他情绪波动的外人,听起来被吓得不轻的样子,小心翼翼,“姐姐夫……”
这声音、这称呼一出,纪荷脸色就变了,本是凑门倾听,立时变成直起背,眉心深拧,嘴角冷冷一翘。
病房里,男人挺拔背影在窗前立着,身上病号服丝毫不影响气势,闻声,薄唇的一侧冷冷翘起。和门外的纪荷颇有夫妻相。
此时,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十分畏惧,“东南亚的三年,您变得不像警察,倒像坏蛋的头儿……”
“你不知道?”江倾冷笑,烟在指间打转,不能抽,烦闷皱眉,“警察成天和三教九流打交道,斯文不起,别指望我给你擦屁股。”
郑雁北轻嚷,“没让您给擦屁股,但别找我麻烦。”
“麻烦?”指间一用力,烟身断裂,江倾似笑非笑,“你敢跟她说,你现在在做什么?”
“怎么不敢?”雁北没底气强撑底气的一扬声,“开KTV,明州最大的KTV金鼎就是我的地盘。比做安保赚。接触的人又多。我踏踏实实吃饭,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行。”江倾一点头,“那就踏踏实实干。别来找我。”
“不是……”雁北为难,“你们明州市局三天两头来扫我场子,我怎么干?”
金鼎前身是乔开宇的茶楼。
建筑面积宏大,乔开宇倒台,这地方被转手了好几个老板,都没做成功。
雁北这些年因为和鸿升的一些关系,走了一些歪门邪道,和朋友合伙,盘活了金鼎。
他在里面做安保,持股三分之一,另外两人早年臭名昭著,后来年长,在道上有一些名声,开始退居幕后做起正当买卖。
对于这类社会老油条洗心革面做正行的事,警方向来是睁一只闭一只眼,不知道怎么触到新上任的江局长霉头,金鼎被三天两头的“扫场子”,光扫、黄都来了三趟。
这可是一个月内。
一开始雁北以为是对手的恶性竞争,带着人到人家场地一通砸,砸得落花流水后对方派人求和,两边一合计才知道自己真的错怪人。
雁北这三年在明州交友广阔,敌人也惹了一大帮,早分不清是是非非,反正最后的底线就是不干太过犯法的事,至于其他关于生存的斗争,绝对锱铢必较。
社会是残酷的,底层更是残酷。
他靠拳头和脑袋混到今天位置,万万想不到,在前姐夫这里栽大跟头。
“姐夫,我真没干犯法事,”雁北据理力争,望着江倾的背影,钦佩的说,“虽然你们离婚了,但你永远是我姐夫,这社会你知道的,有些事我不做,有其他人做,在其他人手里,你还得防着对方,我来做的话,绝对听从你指挥。相辅相成的事,希望放过一马。”
“让你滚,没听见?”江倾不耐。
“姐夫……”
“再叫。”
“……”
雁北不放弃,虽然被一通骂,但存了下次和他继续接触的心思,这会嘻皮笑脸将带来的礼品在茶几上放好,“不打扰了,出院我再打电话,除了KTV,我还有度假村,到时候请您和我姐加两个外甥,光临泡温泉。一定来啊!”
最后四个字喊得谄媚,音落赶紧逃命。
江倾脸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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