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城区的夜晚原来这么静。
没有繁华娱乐,只有人间沉睡。
她睡不着啊,这人间好像抛弃了她。
于是,翻包,拿安眠药,蹙着眉在微弱灯光下想,万一睡得太沉,闹钟叫不醒、错过手术怎么办?
这么想着就难堪笑了。
放下药瓶,躺回被子内,伸手,将颈间的项链拿出来。
昏黄壁灯和外面路灯一个色系,照着银色发亮的长链子,和坠着的一枚戒指。
戒指内侧刻字,两个英文字母,双J。
是她的婚戒。
那枚被丢下雁栖湖,又被她千辛万苦寻回的婚戒。
“江倾……”光晕昏黄,女性柔软双唇轻轻在光辉不败的戒指一吻,缓闭眸,“晚安。”
唇角勾着,沉沉睡去。
……
清晨八点半,纪荷模模糊糊转醒。
耳畔手机闹铃狂响。
她身体很沉,像几百年没睡过觉,刚出土一般,对一切都成迷糊状态,闹钟哗哗不止,她停滞三秒,猛地惊醒。
接着,世界末日般崩塌。
起床,冲到卫生间囫囵一把洗漱,取包往外冲。
夏日清晨,日光高高升起。
经过医院的香樟大道,斑驳光影从枝叶中投递,落在地面像翩翩起舞的蝴蝶。
纪荷奔跑而过,蝴蝶光斑相随。
苏式建筑,近在迟尺,三楼也不算高。
纪荷冲进大楼、冲进三楼。
病房空空如也。
剧烈喘着气,她脸色煞白,拽着包,往外走。
“是江局长家属吗?”值班台护士看到她,倏地叫住她。
纪荷回头,眼睛大睁,唇瓣也张着,在喘息,神情有着骗不了人的失落。
“手术已经开始半小时了。”小护士奇怪,“怎么才来?”
纪荷僵硬扯起一个笑,不好意思告诉别人,自己睡得比吃了安眠药还沉。
这难道是天意?
僵笑变成苦笑,纪荷打起精神问,“手术室在什么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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