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荷懒散到要死,加上和他关系毕竟疏远了,乐地在房间不出来。
江倾带着孩子在酒店玩儿,晚上江时年不肯跟他睡,才送回她房间。
当夜,念念跟着他,一夜安好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在酒店吃过早饭,又坐车子上山游览峡谷。
全程六七公里,从上到下,弯弯曲曲,瀑布穿行,水滩嬉戏,江倾一手搞定。
两个孩子,闹起来像两座大山。
纪荷被压了三年,出门从没自己享受过,这趟旅行,倒过得像单身。
顶多帮看看路线图。
听到他动手术,纪荷就感觉自己正坐在教室里如常听课,突然一通火急火燎电话打来,告诉她家里有人去世一样的猝不及防、突兀、心慌。
弄清了医院地址后。
纪荷在走廊昏沉了好一会儿。
下午三点,夏光灼热。
从窗户望去,外面泊油路似乎冒着热烟,防晒工作严实的行人匆匆走过,向着公司大楼后面的街道而去。
两排站立的梧桐树,如绿龙遮盖部分日光。
纪荷双臂抱住自己。
感受到真丝料子贴紧皮肤的沁凉感,眉心几不可察微皱。
她其实在想着严肃的人生三问,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到哪儿去。
想来想去,脑袋嗡嗡地,觉得自己又开始发病了。
好在,她仍然觉得前途充满希望。
最近的失眠好转就是最大证明。
要不是刚才宋竞杨的那通电话,自己耳鸣的毛病也好了很多。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吓得自己开始思考这个那个……
虽然江倾住院,不见得是小事。
回到办公室,和几位负责人打好招呼,纪荷没多解释,众目睽睽下离去。
周开阳听到风声,追到楼下停车场,问她怎么回事。
纪荷懒散看对方,说江倾在住院,她得去看看。
周开阳微惊,立刻提出,“我跟你一起去?”
他询问式的声音,将纪荷从无边无际的自我世界里拉回,打开车门,坐进去,微仰脸,笑拒了对方,“你去不方便。”
周开阳眉心皱起来,盯着她淡淡笑意的眸,很长时间。
纪荷任他盯,任他揣度这句话里的意思,直到暑气将这个男人背后的衬衣烤出汗湿的一条痕迹。
周开阳才放行,“好。如果有问题,我带着孩子过去看他。”
“你怎么知道有问题?”纪荷悲凉笑。
心里早有答案,原来连外人,在听到江倾住院的一刹那,都会联想到是生死攸关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