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劝,“如果你做不到一开始的承诺,及时止损。不然,我可要帮你止损了。”
“如果我能做到……”
“那我嫁给你!现在、立刻。”纪荷发笑,“但是你不行,我们共事八年,彼此了解透彻!”
这一通谈话结束,周开阳早饭没吃,气冲冲离开。
可能近段时间不会再来。以后呢,还是会关注她。
纪荷没想到这个“以后”,短暂到当天下午两点钟他就发来消息。
给了一张心理测试卷,让她考试。
垂死挣扎的说,“要坚持到底。”
纪荷没回复。
过了半小时,他又追问,发得语音,特别真诚的问她,如果病好了,会不会和江倾重新在一起。
纪荷烦不胜烦,用语音喷他,“我跟我自己在一起!男人全部靠边站。妈的!”
周开阳没再回话。
纪荷收好手机,轻轻吐气。
同时感觉自己对面的空气凝滞。
她抬眸,浑浑噩噩间才发现,自己在老虞办公室,她化了妆,穿了漂亮衣服,但毫无自我欣赏的喜悦,抑郁带来的病症,使她对一切提不起兴趣。
就好像一个吃货失去味蕾,曾经变为怀念,前途木然而冷漠。
虞正声近年发际线飞速往后移。
老蔡的生发液牌子换了一批又一批,丝毫对他没帮助。
此刻,盯着纪荷光鲜亮丽的外表,愁眉苦脸笑,“这是内分泌失调?”
“我倒希望是简单失调。”纪荷笑了笑,朝老虞眨眼,“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心情还不错。”
虞正声伤感,“真要辞职?”
“台长已经答应了。”纪荷早上来跟台长沟通,对方大发雷霆,说她毫无责任心,任意妄为。
只好把病历拿出来给他。
台长吃惊不已。
谁能想到强悍如纪荷,会有如此严重的抑郁症呢?
就连江倾单位的领导都不知道。
最后一次喝着老虞办公室的茶,纪荷嘴角愉悦翘起,发自内心,“很厉害吧?风头正盛,突然辞职。”
“为什么?”老虞惋惜,听说了她离婚的事,“你实在不该……江倾回来,对你也是一种补偿,怎么就突然要甩下所有?”
“没甩下所有。”纪荷叹气,“我这三年真的蛮累,我想,我赚钱、我能力出众,是为了自己随心所欲,而不是满足外界对我的看法,为此盲目冲锋吧?”
纪荷低头笑,转着自己手上的茶杯玩儿,“况且离开电视台,到新媒体,是一个全新领域,人生嘛,有机会尝试各种道路,是之前拼搏的意义啊。”
“如果拼失败了呢?”老虞看问题实际,最后一次以师傅口吻指导说,“新媒体再厉害,和省台有天壤之别,毕竟是铁饭碗。”
“得了吧。”纪荷不屑一顾,“只有你们男人对当官义无反顾,”包括江倾都是如此,她没有排斥意思,但自己实在不感兴趣,“尤欣、王哥、我,这样的三角组合,会擦出的火花,我自己想想都兴奋。”
而这股兴奋,因为病情的关系,纪荷久未体验。
周开阳老揪着她和江倾的婚姻不放,其实深层次和她现在的身不由己有巨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