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荷点头,欣慰笑,“好。”
江倾又问,“这三年过得好吗?”
她明确回,“不好。”带笑地、那种发颤腔调。
江倾于是低头,许久没抬上来,这样纪荷就看不清他的表情,剩声音发哑,“哪里不好……”
终究不甘心啊,要问她一个仔细。
向他诉诉苦,向他抱怨,或者怒骂哭打,都可以。
但纪荷摇摇头,径自笑言。
“两个孩子你看到了,念念活泼,无肉不欢,脾气比较急,可能像你,一有事情不满足可以打滚哭的那种。”
江倾抬起头,看着她眼。
纪荷看得清清楚楚。
他眸底有泪光。
强颜欢笑,“我是这种形象吗。”
“差不多。一个比喻,反正脾气犟。”说完念念说年年,“儿子比较害羞,但比念念懂事,每次吃饭,一个让我不住夸,一个让我崩溃、想拿拖鞋打人。”
说到此处,忍俊不禁。
她看着这男人,做最后告别,“你好好和他们相处,想见他们就打电话,我让他们等你,或者送去你那边。至于怎么分,现在太小了……”
“不用分……”江倾哑声笑,“都是你的……包括其他。”
“凤凰城的房子,我把钱凑齐了还是还你。你走前给我的江氏股份,我原封不动留在江南平层,你回去就能看到。”
江倾站着,无声,任她处置。
纪荷点点头,“就这样吧,空下来把手续办了。”
扶车门要进去时,忽然想起有重要话题没谈,于是背对他,颤笑问,“还没问你,怎么一点消息没有?三年。”
是不是很危险?
没有夫妻情分,孩子也是他们间的纽带,稍加关心,是礼仪常识。
江倾没回话。
很长、很空的一段只剩虫鸣嘶叫的窒息般气氛。
纪荷笑了笑,有苦涩的液体从眼眶滑进嘴角,她无所谓了,抠车门,打算离开。
不知道怎么回事,抠了半天车子打不开。
他在后面的气息靠近,忽然一握她手,彼此接触面都是冰凉。
初夏夜。
衣裳单薄。
代表热力。
可他们接触的皮肤丝毫没有热度。
江倾将她握着,水平转向一百八十度,重逢后唯一的肢体接触,是帮她找对自己的车。
“这里。”声音居高在她耳尖,气息是热的,证明他是活人,的确从死神的手里跳脱了出来。
纪荷怔住,接着翘唇角,“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