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荷失笑,“想这日子何时到头。”
“到不了头。除非他复活。”宋竞杨坦言,“就像我在青海遇到你那天,他的手机始终关机,十年,年年不落,回南江替你扫墓,然后酩酊大醉。”
“我做不到。”纪荷抬眸,望阴沉天际下灰色的湖面,眼角湿润,“太难了……”
江倾……
太难了……
内心默默对着湖面喊,我做不到,就此别过,来世再见,我的爱。
如果一段感情是一本有全文搜索功能的电子书。
纪荷打上我爱你,三个字。
会发现全文自己只说过一次,且是尖刀对准他的一次:
我爱你,但希望各自安好。
再替江倾搜索,句句泣血:
“我爱你。”
“我爱你。”
“吵架,有我爱你好听吗?”
“我爱你……和孩子们……”
“我爱你们。”
“分三个我爱你,够不够?”
“我爱你。”
“纪荷,我爱你。”
对不起,江倾。
重来一次,我好好说爱你,好好和你道别。
对不起,我爱你。
心中嗡鸣,他的声音和她的声音回荡,纪荷从来没听过这种震颤般的音效,最后的告别啊,痛彻心扉。
但这最后一次。纪荷允许自己放纵。
抬手摘下无名指婚戒,对着湖面,松开,坠落。
发出石破天惊般的入水声。
其实不过是她内心的声音,身后的宋竞杨甚至都听不见这细小婚戒进入湖水的微不足道声响。
瞧,感情从来都是自我的燃烧,谁都帮不了你。
再也不见,我的爱。
泪水发送。
……
第三年夏。
市公安局家属院附属学校旁的一家咖啡店里。
长条的榆木桌边,坐着一位窝在椅内玩手机的女性,妆容精致,身材窈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