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荷跟他解释,“乔开宇因为我,对江倾围追堵截,江倾将计就计,和他纠缠。人家一找人打他,他就打电话给我,将我从干爸生日宴叫出来,弄地他名声大噪,在干爸和乔开宇那里都起了火头。”
“就是江队在利用你呗。”老虞不客气哼哼笑了两声。
纪荷脑子里猛地冒出乔景良的,那人能为你豁出命,但不一定忠贞一辈子的话。
后背脊一麻,从被子里冒出,大口吸着气,又钻回低嚷。
“他公务在身,又不是存心利用我,况且,我在鸿升,他也担心啊。不然那天我拿资料给他,他会说,让我倚靠他的话么。”
纪荷声音转地更低,几乎嗫嚅,“从重逢开始,他一直让我主动诉说,无论是跳江还是成为鸿升二小姐的事……是我一再拒绝他,他才激进,走了一条非同寻常的路。”
老虞劝她不用自责,“你想想看,他不从警察队伍里摘帽子,不跳一下南江,乔景良会放心他吗?”
“你们之间都是相互的。”老虞笑,“他对你好,你对他也好。两人都好。所以我们这些局外人才会祝福和替你们祈祷,祝一切顺利。”
“不知道为什么……”纪荷迟疑,“我觉得乔景良也和你这说法一样。”
“他身为父亲,爱你,自然就会祝福和替你祈祷。没其他意思。你要保持清醒,好在将来的报导中,不偏不倚。”
纪荷点点头,鼻子在床单稍微一蹭,就闻到某人留下的气息,她簇眉看手机几点了,快十二点,他毫无动静。
懒懒一挑眉,继续强撑着精神,顺便和老虞聊。
老虞在自己郊区的农家院里招待朋友。
他在郊区租了一栋农房,门前大鱼塘,屋后葡萄园,院子广阔,隔三差五就约上好友去度假。
纪荷也是那边常客,这会儿隔着电波都似闻到那边小院中烧烤的味道。
老虞喝的红光满面,声音对她大笑,“下次带你老公一起来。我请他钓鱼!”
老公两个字,突然砸了一下纪荷。
她浓重睡意被砸散,心里甜蜜又微有些不自在,“今晚太意料之外了。”
“都是局。”老虞掷地有声,“从他被开除公职,到绑架你吸引乔景良注意,接着跳江取得信任,开足马力,紧接着让江昀震出面,用资金打入内部,他就可以名正言顺插进去。有权有实力,看起来是场大战,不会比你埋伏的日子短。”
“什么意思啊?”纪荷眨了眨眼,“他要干票大的?”
“对啊。江昀震都牵扯进来了,显然警方这场行动是公安部级别的。”
“我懂。”纪荷挠了挠发,开起自己玩笑,“就是可能,我们不止在这场行动里结婚,还可能连孩子都会出生。”
老虞开怀大笑。
纪荷说,“我不管他做什么,反正带着我,要死一起死。与其担惊受怕,不如和他一起冲锋,我还能搞一手大新闻,何乐不为呢?”
老虞说她心态好,不像之前跟死了妈一样。
纪荷说我就是来找妈的,因为找一个妈,她在鸿升献出青春,现在连自己婚姻都献出去了。
所以在睡觉前,始终没等回江倾,纪荷也不等了,她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把安全套的数量检查完,认为够用,才安心睡去。
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现实里的担忧成真,江倾端着枪在前冲锋,她抱着孩子,手上还拉一个,在枪林弹雨里跟着他往外冲。
孩子爸孩子爸……她在梦里大嚷着,咱们家老二中弹啦!
岂料他回过头,泪流满面对她,没关系,咱们还有老大老三四五六……
她一惊,手里哪里有老三四五六,只剩一个老大啊!
江倾头破血流,手上的冲。锋枪火光四射,往前冲着喊:我正冲进去救他们……
草泥马。
敢情不是逃生,是往更危险的地狱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