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虞就是这个意思,可纪荷无动于衷,“我会想其他办法,让他平和一些。”
老虞啰里啰嗦,说让她不要太悲观,鸿升的案子不一定非要死调查记者。
纪荷吼他,“那我也不能先透支幸福,拉他进来承担双份风险!”
怪就怪在,江倾太大少爷脾气了。
他根本没有被女孩拒绝,反省是不是哪里没做好,又该从哪方面入手去哄她开心、扭转她心意的心思。
如果有这种心思,给她送送花、平时喊吃吃饭之类。
和其他正常追求者沦为同类,他在鸿升那边就不会太显眼。
纪荷心里的红线就会放松。
不过话说回来,他能为一个“死人”守十年,让他和普通追求者一样心绪平静也是万分艰难的事。
所以彼此都很受伤害。
老虞走后,纪荷辗转反侧。
她身上倒处痛,医生却说这是好事,只压到外部,内里血管和内脏都完整,又趁着她被水泥埋的事给她科普,以后去沙滩最好不要埋进沙子里,因为其他人在四周的走动会造成沙子集中,然后压住她胸膛造成窒息而死。
纪荷硬是被这聒噪的医生催眠的昏昏欲睡。
朦朦胧胧中,医生诚惶诚恐站起。
私家医院的医生对自己VIP的客户总是予取予求,不像公立医院大家都哄着医生。
这里的医生可以只为你专属服务,也会对公家医院一见就会报警的伤势视若无睹。
乔开宇在明州养了两家这样的医院,一家专为鸿升主要大佬提供医疗服务,一家在外环为各式见不得光的伤做隐藏。
客户是上帝,真切执行。
“干爸……”纪荷呓语般的叫一声,接着眼皮渐渐睁开,看清床前的人影。
“干爸!”她惊呼。
乔景良一夜白头。
架着眼镜的脸上仍是沉着平和,眼睛,微勾的嘴角,甚至轻拍她手背的力度,无一样变化。
可他的头发白的像雪。
戴着假发一般。
纪荷不可思议。
“没事。”他拍拍她手笑,“来前忘染发了。”
“以前就这么白吗?”纪荷仍不可思议,这一刻甚至忘记病房里的其他长辈,只昂起颈,追问,“我前天还看您好好的……”
“爸这个年龄白发有什么奇怪,他们也染。”
“是是……我也染呢。”三叔站出来,弥勒佛一样的笑附和。
四叔五叔也发声,另外责怪她回来的少,才对长辈们老去的事感到突然。
“要常回来看看。”六叔七叔这两位年纪轻的对她说。
纪荷克制着眼底的酸涩点点头,倏地又讶异,“二叔呢?”
“你二叔有事出差了。”回答的是七叔,“很长一段时间不回来。不过他托我向你问好。”
“哦,没事,我挺好的。”纪荷笑,“看大家聚这么齐一定是为我的事吧?真辛苦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