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他声音和他对乔开宇出的拳头一样狠,往伤残鉴定最高等级上奔的节奏。
纪荷浑身发冷,侧对着他,不发一言。
沈清母子被安排上救护车,先前被制约住的宋竞杨等人冲过来扯住他。
这时候,宋竞杨明白自己上当了,那名率先挑起事端的保镖只做了假动作,并未真出手,他上去就是一拳将人打飞,接着要不是沈清生产,这就是一起警察参与的集体斗殴事件,别说事情起因的首要人员江倾违纪违法,其他在场同僚无一不吃官司。
沈清的孩子救了其他人,没救着江倾。
辖区的派出所民警大雨中出警迅速,来了立即勘察现场,询问事情基本过程,有一位老民警眼尖,认出大家伙都是警察系统的,一刹那人都懵了。
“怎么回事?”老民警声音在大雨中不得不提高音量。
他不认识江倾,但对他的大名如雷贯耳,楚河街的案子办的风声鹤唳,全城大小贼闻风丧胆,在内部人员心中这是位前途不可限量的明日之星,怎么会这样呢?
聚众斗殴?
打得还是鸿升太子爷?
“我让你过来!”江倾只顾着对纪荷吼,不是旁人拉着,他恐怕连纪荷都一顿打。
形似疯魔。
纪荷声音发抖,扶着乔开宇,一眼不看另外一边,只对老民警,思路清晰的大声:“大家都喝醉了,一点小问题,我们私下调解。”
这是最好的结果,老民警当即不含糊,准备赶紧把人驱散,这四面八方的隔着雨幕看热闹的群众,指不定上传了哪些重点内容,闹起来绝对捅破天。
他朝纪荷回应:“行!找个妥当的地方……”
话没完。
乔开宇大怒:“怎么办事的,警察包庇警察?”
“什么?警察!”那些近距离的群众瞬时炸开,一时大雨声都盖不住议论纷纷。
江倾发疯,这时候竟然挣脱一干人的阻力,抬脚将本就似行将就木的乔开宇拽飞几米远。
纪荷的惊声在内心爆发,面上只有唇瓣突地一抖,眼神不可置信,瞪着乔开宇在雨水狂流的地面弓成虾米呻。吟的场景,她僵硬转动脖子,隔着雨帘看江倾。
他很安静。
踹完人后,抬手指抹自己嘴角,像那一脚让他尝到鲜血的美味。
派出五位民警慌乱上前,制止着暴力。
江倾被迅速拷了起来,在大雨磅礴,众目睽睽下被押上警车。
纪荷愣了一瞬,歪斜着高跟鞋,到地上去扶乔开宇,这时候他的保镖活了,拿了伞和毛巾服侍他。
乔开宇对着留下来的民警大吼:“我不接受调解!马上给我做伤情鉴定,老子要告他——扒他皮!”
江倾的“皮”不好扒。
他现年三十岁不到,正处级,明州刑侦支队的一把手,这位置多少年的老公安才能达到的级别,更遑论他的老领导是白宪臣,省厅老大。
如果没出这事儿,江倾的名字恐怕会一路直升,迟早成为公安系统内最年轻的大佬,威名四方。
大雨倾盆下,明珠路派出所平时闭塞,在老旧时光最为眷顾的巷内。文艺青年、旅行者的爱好地,对于管鸡毛蒜皮基层警情。事务的单位而言,岁月静好过于理想化,不方便出警又不方便休息,无一利。
今夜,似乎成为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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