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厅留下水脚印,纪荷用保姆递来的毛巾擦拭,衬衣几乎透明,里面背心样式一目了然。
“干爸呢?”她问保姆。
保姆阮姐是泰国华裔,当年乔景良在金三角投资时,由于水土不服肠胃严重受损。
阮姐从未到过中国,却因祖父母烧一手好中餐,耳濡目染,将乔景良肠胃照顾的井井有条。
从那时起,追随乔景良快三十年,比纪荷年岁还久。
关系亲近。
说起乔景良,阮姐落泪,“我们本来不想跟你说,但先生今天晕倒,到医院一查,癌细胞发生转移,可能没办法二次手术,天都塌了……”
“真的癌症?”她在路上以为是乔开宇的恶劣玩笑。
“是的……上次手术就瞒着你了。”阮姐痛哭。
纪荷身子一软,被谁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对方有着十分宽阔的手掌,力道十足,矮小的阮姐可能会猝不及防下摔倒她。
纪荷软着,由那个人搂抱着从进门厅到沙发椅上。
“我说什么来着,嗯?多回来看看。”乔开宇趁机揉她腰,隔着两层湿透的真丝料子,暧昧掌握,哑声,“现在后悔了?”
纪荷弯腰捂住脸部。双肩颤抖。
乔开宇将她整个上半身都恨不得拢进怀中,蹙眉忧心安慰,“别怕,干哥在。他会没事。”
“……会没事吗?”她颤抖的声音从掌心发出,支离破碎般。
乔开宇保证,“已经请了国内最好的医生,况且胃癌,是相对简单的癌症,只要保持心情愉悦,其他一切交给科学,会没事的。”
纪荷点点头,挣扎着从他腿上起来,“我想去看看他。”
“去吧。”乔开宇主动扶她,“由于疼痛,他可能还没睡。”
纪荷一听更加于心不忍。
到楼上,敲门进去。
乔景良果然没睡,在桌前练书法。
穿一身米黄的睡衣,戴着眼镜,精光灼灼的眼一丝疲惫不露,与纪荷眼神对视时,她愣住。
“怎么回来了?”乔景良放下笔,笑了。
他笑容温和,对她永远只有包容,似乎指责是什么东西,根本不会出现在父女之间。
纪荷快步过去,一下揽住他的脖子,趴在肩头痛哭。
“干爸……”来来回回只喊这一个称呼。
乔景良责怪乔开宇,“你说了。”
乔开宇点头,解释,“我也没办法。万一您有三长两短,她以后会责怪我的。”
乔景良蹙眉良久,等她哭够了,接过阮姐拿过来的外套,先给她包上,接着,才拿手帕给她擦眼泪。
纪荷流泪次数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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