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包小包的,开车到溪山公墓。
溪山公墓离市区一个小时十五分钟。
五月日光照着发白的墓碑,整片陵园更显寂静、开阔。
将食物在墓碑上笑得贼开心的那个人面前摆开。
纪荷突然想起,少带一瓶酒,又驱车,到底下省道旁的小卖部买了两瓶扬河大曲。
回来倒上。
挺抱歉的,“地方偏僻,小超市没什么好酒。别介意。”
碑上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朝她笑。
永远绽放笑意,永远不凋零,好像又是一件好事似的。
纪荷垂眸,不明白自己内心怎么会分析出这种想法,也许是雁南在这一刻与她心灵相惜,变着法儿的闯入、安慰她?
她坐下,在边缘台阶。
“尤欣离开台里了。”
“本来想让她给你磕三个响头。就放过她。”
“后来一想,这种人只会脏了你的地界。”
“雁南……我这两天老想起以前我们一起自考的事……”
还有在垃圾山,齐齐得知可以出来时,那种兴奋,天下我有的畅快。
一起做房产销售,大冬天冻得瑟瑟发抖,拥在同一床被窝取暖的情景。
成为记者后,一起到过的广西、贵州、四川、西藏……
“在壶口瀑布拍摄冰封,你说不敢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快要走遍全中国的人……”
“你喜欢现在的自己,做梦也没敢的、优秀的自己……”
“说谢谢我……”
“还有你老说自己考不上,初中都没毕业……我一直鞭策你的事……”
说到这里纪荷失笑。
“这社会没文凭真不行啊。”叹息着起身,将食品的包装盒整理进垃圾袋,端起属于自己的那一杯酒,仰脖引尽,空杯子同样扔进袋中。
做收尾了。
纪荷对墓碑上的人笑,“除了告诉你尤欣走了。还有一件事你该知道——”
“雁北要出来了。”
“我会带他来看你。”
“最后……”这一句,语速特别慢,倏地,毫无保留笑出来,“我和那个人重逢了……”
墓碑上的女孩笑,好像在祝福她。
纪荷摇手离开前,面无表情飘下一句,“我跟他不可能的。”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