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执也觉得自己这事做的不够地道,绞尽脑汁的哄人:“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礼物’送不送又有什么区别呢?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啊。”
慈音佛子对此嗤之以鼻,觉得宁执这简直是渣男式发言。
但偏偏姬十方就这样被撸顺了毛。
慈音佛子:“……”行吧,怪他一个作者不懂爱情。
不过,慈音佛子也觉得穷奇蛮不准的,因为他是穷奇最讨厌的人:“这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是整个书院最好的人?”
就不说道君了,慈音觉得谢观妙、赤炎子都比他好。
为此,慈音最近天天都在和宁执纠结。宁执也看出来了,不是慈音凡尔赛,而是他发自真心的觉得自己不够好,哪怕他每年光赈济的灾民就已经够从北域排到南域,他仍觉得自己做的好事不够多,他不是一个好的出家人。
宁执不得不和自己的高僧朋友掰头一番,就在院中的那棵菩提树下:“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自信的人。”
“我很自信啊。”慈音佛子至今觉得自己写的文天下第一好,谁也比不过。
“那为什么让你承认自己是个好人就这么难呢?”不要说慈音的对比对象只是整个白玉京了,放眼北域十洲,宁执都觉得很难找出第二个比慈音佛子更好的人。“如果你还在纠结写文的事,那真的不影响你成为一个高僧。”
“不是的,我已经与自己和解了。”慈音佛子接受了自己身为嘴遁道人的一面,他最近甚至蠢蠢欲动想和华阳坦白,并准备好了接受基友对他文章不重样的彩虹屁吹水。
“那你介意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觉得穷奇有问题吗?”
慈音佛子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对宁执如实道:“当然是因为我做过一件特别、特别亏心的事啊。”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提到这件事的,但面对宁执的真切关心,他还是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不管是他觉得自己必须当这个高僧也好,还是他不断的做好事也好,他其实都是在为当年的一念之差进行弥补。
宁执却不太相信慈音佛子能做下何等恶事,穷奇的反应就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件在慈音看来很亏心的事,也许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
“不,是真大的事。”
宁执和慈音相处太久,一时嘴贱,脱口而出:“怎么,你偷偷写你和羽嘉的小黄文了?”
慈音佛子一张玉面瞬间爆红,然后下一秒,他就让宁执明白了什么叫我佛慈悲,但我佛也有金刚怒目的一面。
宁执被追杀了几十里,差点就被追出了白玉京。
在道君和佛子都有失稳重的那一天,宁执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慈音佛子可是化神期的大能,他却能够跑得过对方!
……慈音这怕不是划水划出了天际。
面对善良的挚友,宁执再不好意思乱开玩笑,只能对几乎算是明恋慈音的华阳道了声歉,他真的尽力了,但看来慈音目前还是铁了心不问爱情。
***
在治疗貔貅大人的药还没有被卜尔徵配置出来之前,姬十方先倒下了。
“你好一点了吗?”宁执选择了亲自照看姬十方,他现在对姬十方卧房的熟悉程度,已经仅次于他自己的那个了,姬十方甚至给他准备了专座,既可以放在床上、也可以放在小榻上,弯曲的抱腰样式,有个学名叫隐几,名士风雅的最爱,但宁执只想用它来支着胳膊好坐没坐样。
如果有别人在场,宁执好歹还会考虑一下自己书院山长的身份,不让自己如此放浪形骸。但如果只是姬十方……
嗨呀,那还在意什么呢?
姬十方是宁执最好的朋友了。想一想,宁执还觉得蛮心酸的,他竟然在梦里给自己幻想出了一个最好的朋友,还有比这更惨的吗?
姬十方“虚弱”的躺在床上,他装病已经装的炉火纯青,特别会以退为进:“我没事,你不用来的。”
“那怎么行!”对于姬十方,宁执总有一股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责任感,他想要照顾他。
宁执手边正端着给姬十方准备的药,浓稠的一碗,黑乎乎,苦兮兮。说真的,宁执还挺不能理解的,这个世界都修真了啊,为什么中药还是这可怕的颜色、可怕的分量。一日三碗,太考验人的意志了。
姬十方却躺在那里,双眼期待的看着宁执……和他手里的汤匙。
宁执也坐在床边,往前推了推药碗。
一个好像在说“你不打算喂我吗”,另外一个则好像在说“这种药难道不应该是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去吗?一口一口的喂,是特么有仇吧”。
最终还是宁执赢了,姬十方“勉力”坐了起来,在宁执的搀扶下,一口气把药都喝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