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孟荪便咽下了嘴边的话语,垂下眼,腾出一手去接纪初桃拾起的茶花。
文人的清高,不允许他辩解纠缠。
有些走神,接花时不小心擦过纪初桃的指尖。
纪初桃蹙眉,一种难以言喻的抵触涌上,飞快地抽回了手。
孟荪一僵,她也愣住了。
之前祁炎拥着她取暖时,或是她握住祁炎的手指时,她并无一丝一毫的反感,反而觉得很安心。
但换了孟荪,就是不行!
她突然意识到,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祁炎于她而言是不一样的,和天底下的男子都不一样。
这样,是否就是心悦?
她太迟钝懵懂了,竟然现在才明白,但所幸并不晚。
纪初桃没由来生出一股急躁。她不愿再混混沌沌地生活,不愿再听从旁人的安排,只迫切地想要离开这,迫切地想要见到祁炎,去验证自己此时澎湃的心意,一刻也不愿耽搁停留!
“抱歉,本宫不能陪你同行了,劳烦孟状元自己将东西送去紫宸殿。”
匆忙说完,纪初桃不顾孟荪是何神情,转身就走。
她越走越快,然后撞见了在宫道尽头发呆的宋元白。
纪初桃眼睛一亮,急切道:“宋将军,祁炎呢?”
宋元白回神,神色古怪地看着纪初桃,憋了半晌道:“被殿下气走了。”
纪初桃:“气?”
宋元白道:“方才,殿下不是给状元郎赐花来着?”
“……”
明白祁炎看到了什么,又误会了什么,纪初桃气结,来不及解释,拧眉道:“他往哪边走了?”
宋元白指了个方向,叹道:“殿下现在追上去,或许还能追上。”
话未落音,纪初桃已经跑开了。
她穿着华贵鲜妍的宫裳,宫绦飘动,满袖生风,裙边随着步伐荡漾出优美的弧度,鬓角的珠钗打在脸上生疼,她全然不觉,抛却帝姬的优雅从容,只揽着裙子不顾一切地朝着祁炎追去。
祁炎走得太快了,她追了许久,将宫婢都甩得不见了,才隐隐看见了祁炎笔挺孤傲的身形。
“祁炎!等等……”
她肺部生疼,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刀割似的,用尽力气唤他,“祁将军,本宫命令你……站住!”
祁炎应是听见了,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更快地朝前走去。
这个固执的家伙!
纪初桃不知跑了多远,直到踩到裙边一个踉跄,闷哼一声,扶着宫墙缓缓滑下-身子。
跑不动了。她急促喘息,心脏和肺腑都仿佛炸开似的烧灼,双腿颤抖,像是煮熟的面条般不听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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