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寻点了点头,心知肚明真要到了屋外,等待他的绝对不会是邀请进去喝茶的招待,而是李老爷子恢复如常后的冷嘲热讽。
车子掉了个头,在夜色中消失。
李戏春收回目光,无奈一叹。
快到家门口时,正巧张阿姨踏着夜色出来,微笑地打了声招呼。
“房子里现在没人。”提醒他们可以直接省略按门铃的流程。
李怀尘在公司加班是常态,李戏春没多提他,问:“安卿呢?”
张阿姨摇头:“从早上起就没怎么见到人。”
李戏春打了电话,那边只回了一句‘在忙’就给挂断了。她眉心一跳,忍不住生出把李安卿送去行云寺洗洗脑的念头。
“恐怕是因为方元建,”李相浮淡淡道:“二哥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曾经和方元建一起做过不好勾当的人,主动去自首举报。”
李安卿做事向来讲究做到极致,最近在找证明方元建作品出自其父之手的确凿证据。
宅子里果然是黑漆漆的一片,李戏春摸索着按了下开关,室内突然迸发出橘色的明亮。
刹那间,李老爷子仿佛又看到了闪着金光的大殿佛像。他不动声色地换鞋往里走,心里琢磨自己究竟是鬼迷心窍,还是佛迷心窍?
山上种种在脑海中快进地走过,一切似乎是从听李相浮诵读佛经开始。
他停下脚步,回头去看有可能的罪魁祸首,李相浮平静地迎上视线,只一眼,李老爷子突然有些不敢再去直视。
调整心情归结为最近睡眠不好,精神状态出了问题。
“我先上楼休息了,”避开和小儿子的对视,他和另外两人说:“都早点睡,家里不兴熬夜。”
李相浮并未上楼,视线落在沙发上,突然走过去取出放在一边的报纸。
现在订报纸的人家不多,‘-’暗示的新闻或许能从报纸上看到。
面对他突然读报的行为,李戏春猜测是先前提起枪战引发了不好的回忆,这是在转移注意力,便坐在一边试着打开话题,想劝慰两句。
还没开口,只见李相浮翻阅报纸速度奇快,不像是阅读,更像是要找什么。眼看又要翻过一页,李戏春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等。”
动作有些粗暴地直接抽出一张,李戏春不自然地压低视线,指甲险些要把报纸戳烂。
李相浮歪了下头跟着望过去,标题很醒目:《触目惊心!男子为财产杀妻弃子》。
刊登的图片中有一张是妻子的母亲哭晕在地,周围人搀扶的画面,没打马赛克。
察觉出李戏春情绪不对,他问:“认识的?”
李戏春闻言很是惊讶地抬起头,忽然又无奈垂眼:“差点忘了……”她有些僵硬地松开报纸:“很多事你都记不清了,特别是和秦伽玉有关的一切。”
不等对方问,李戏春已然深呼吸开口说:“这是我曾经一位好友的妈妈。”
故事很狗血,李戏春上大学时交往过一名男生,后来男方主动提出分手,然后又火速跟她闺蜜在一起结婚。
李相浮皱眉:“我记得你的视力在1。0以上。”
怎么看男人的眼光能差成这样?
李戏春自嘲一笑。
李相浮:“可这跟秦伽玉有什么关系?”
“当初我借着办派对的名义叫男友来家里玩,派对结束他立刻提分手,问原因也不说。”李戏春抿紧了下唇瓣:“我问过参加派对的人,有人说当天下午看到他特别慌张地从后院离开,随后你和秦伽玉走出来,说了句慢走不送。”
“我又去问你原因,你说这人面相不好,克妻,还克妻弟。”
“……”理由过于荒唐和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