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的信息砸过来,李相浮感觉到体温随着心跳有一点上升,压抑住混乱的思绪继续打听,可惜更多的村长也说不上来。
略僵硬地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他沉声问:“什么是雷公怒?”
村长解释:“是我们当地人的一种叫法,每隔几年雪山那边会打雷,夜晚打,特别恐怖,那一天半边天都是亮着的。天空中的云啊,低得仿佛就在你头顶上。”
他的描述基本没有什么华丽的词汇,但李相浮已经能感觉到一种壮观。
“可惜年轻人不听劝,还说就是专门来领略这种奇妙的景象。”村长耸肩:“没过多久我就看到有直升机朝雪山飞去,估计是救援队伍。”
每隔一段时间便有所谓的驴友困在山里,村长对此早见怪不怪。
李相浮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和村长结束对话,本能地站起身往回走,等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一栋民居下。他就近靠着身后的墙面,隔着衬衫传来的冰凉感刺激到神经,帮助平复了心情。
缓了片刻李相浮开始梳理时间线,几年前自己结伴来探险,而近年内秦晋又频频到这里。
宣传,开发,旅游……撇去一个个可能性,吸引秦晋来得原因最后只剩下人,以此为基础可以扩散到情人和家人,亦或一段珍贵的回忆。
秦晋没有家室,没必要在小山村藏人,李相浮睫毛一颤,低着头喃喃道:“家人。”
-我弟弟和你是一个高中。
-他离家出走了。
回想两人间的对话,李相浮不禁心里有些发凉。刘宇陪着买古琴时一再担心和秦晋碰面,还有洛安朋友圈的‘恶人自有天收’,这些联系到一起,隐隐都有一个指向——
真正和秦晋有旧怨的根本不是家里,而是他本人。
“秦伽玉。”无论重复念多少遍这个名字,除了轻微的眩晕感,连一丝印象也没有。
‘离家出走’代表秦伽玉至今未归。
家里人的态度也很奇怪……似乎是怕秦晋因此迁怒自己。
这个理由还不够分量。
原手机被评委收走统一保管,能倒背如流的只有座机号码,他又重新拨了回去。
李沙沙:“爸爸,出门在外请静心,不要总打电话回来。”
“家里现在有谁在?”
“你大哥。”
这个答案出乎李相浮的意料。
“好像是回来取什么文件。”李沙沙多解释了一句。
李相浮本来是想直接让他叫李怀尘来接电话,话到嘴边改变主意先和系统说了秦晋的事。
李沙沙听后沉思:“对方一直采用温和的方式接近你,所以不是暗恋,是爱恨交织?”
李相浮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说:“……愿九年义务教育拯救你的恋爱脑。”
下楼声传来,李沙沙转头望着急匆匆准备回公司的李怀尘,平静开口:“爸爸问你们为什么要瞒他秦伽玉的事情?”
李怀尘脚步陡然停下。
几秒钟后,他从李沙沙手里拿过话筒:“你都知道了?”
李相浮说了自己的推理过程。
李怀尘放下文件揉了揉眉心,终于明白老爷子为什么总说这辈子最怕李相浮偶尔的聪明。
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双方均是不发一言。最后李怀尘轻叹一声,简短说明情况:“救援队伍到时,秦伽玉下落不明,现场有少量他的血迹。加上你们困了数日,又没食物,旁人会怎么联想?”
退一万步讲,即便食物充足,冰天雪地一个人忽然消失,稍微有点发散能力的都会往黑暗面去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