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要年底能看到新楼房。
陈凤霞想着心事,抱着儿子爬六层楼倒是都没觉得吃劲。
她按门铃的时候,转头看跟在自己身后的母亲,颇为惊喜:“哎,阿妈,你能爬楼,看样子这教授果然厉害。”
儿女面对偏心的父母也是情绪微妙,既怨恨也做不到撒手不管。看父母身体健康好转,免不了欣慰。
陈大爹没好气:“你妈这是忍着的,非要我们爬六楼。”
陈凤霞可没打算惯着他,直接皮笑肉不笑:“那行,我们下去,我马上给你们住旅馆。”
她话音刚落,房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是陈文斌的女儿陈敏佳。
看到陈凤霞,只比郑明明大几个月的陈敏佳立刻掉下泪来:“嬢嬢,我爸妈要离婚。”
陈凤霞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回陈文斌跟高桂芳还来真的啊。
瞧这家里头乱七八糟的,活像是台风席卷后的现场。
陈凤霞将怀里的儿子交给大女儿,叮嘱道:“明明,你跟你表姐去房里头玩。”
大人闹腾归闹腾,可别牵扯孩子。
一套房,两室一厅,刚好三分天下。
陈家老两口坐在客厅里唉声叹气,陈敏佳泪眼婆娑地带着表妹跟小表弟会自己的房间,陈凤霞敲响了主卧室的门:“桂芳,是我,凤霞,桂芳你开开门。”
屋里头的人不吭声,但房门也没反锁。
陈凤霞被父母跟侄女儿盯着,只好硬着头皮扭开门把手进去。
她在心里头后悔,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直接将父母送去旅馆呢。反正他们住不了几天,肯定会回老家的。
搞得现在她进退两难,又不好真撒手当没看到。
门一开,陈凤霞就瞧见了坐在床边上抹泪的弟媳妇。
高桂芳应该月份还小,起码现在没显怀。也是,她儿子差不多小了小骁两岁,现在估计才两三个月大吧。
陈凤霞反手合上房门,叹了口气:“你们这是做什么啊?好好的家里头搞得,乱七八糟的。”
高桂芳抹眼泪,一副跟陈凤霞推心置腹的模样:“大姐,你讲讲看,自从我嫁到陈家来,我什么时候不对这家里头尽心尽力啊。”
陈凤霞这人容易感动,别人一对她泪眼婆娑,她就比对方更动情。
饶是上辈子这对姑嫂关系糟糕透顶,这会儿看到高桂芳这样,她也跟着心里头难过:“你别这样,你肚里头还有个小的呢。你这个样子,孩子要怎么办?”
高桂芳情绪激动起来:“是陈文斌没事找事,非要查我的账,说我偷钱回娘家。我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
陈凤霞心中了然,暗道算了吧。
你娘家父母县城的房子,你哥哥盘下娃娃厂的钱,包括你娘家两个侄子一个经商一个留京中砸出去的钱,到底怎么来的?
都是嫁出门的姑娘,谁还心里没点数的。放眼全国,敢说自己从来没贴补过娘家的女人能超过三分之一,这数据的水分就发洪水了。
“说我偷家里的钱,讲我报假账,我什么时候干过这事了?”高桂芳越说越激动,脸都涨得通红。
陈凤霞就听着,也不插话。
弟媳妇是家庭主妇,不出去挣钱,陈家的钱除了周文斌拿回来就没别的来源。
那拿给娘家的钱,不是从自己小家偷拿的,这份钱是从哪儿来?总不会天上起大风,专门刮钱往她手上送吧。
不过她也是福气好,娘家不是没良心的。后来她娘家起来,也没亏待她。
陈文斌在她面前声音不敢大,也有这个原因,她背后站着娘家撑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