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什么啊,我就是要监视你。”
陈凤霞崩溃:“警察同志,你听到没有,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打扫卫生?”
倒霉的片警风中凌乱,不得不跑这一趟。
对着老头儿,他还得好声好气:“好了,老师傅,不要闹了,你这样已经打扰人家正常工作了。”
老头子喋喋不休:“凭什么晚上不开放,这是政府给我们盖的活动中心。”
警察也没了好脸色:“政府还给全市人民盖了博物馆呢,你晚上去博物馆啊。该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晚上公园不是开放着嚒,你去公园逛逛不好吗?不要没事找事啊。”
陈凤霞灵机一动,突然间想到另一个过夜的好地方。
对啊,公园,买个帐篷,可以在公园露营。
公园晚上凉快,有帐篷跟蚊帐的话,就不用担心蚊子咬了。
谁知那老头儿喊出了声:“你想咒我死吗?你还是人民警察呢,前头公园才死过人。”
陈凤霞这才想起来现在是1996年,社会治安远远比不上二十多年后。去公园过夜,万一碰上穷凶极恶的歹徒,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唉,真是的,难怪要骂人老不死。这老头可真够讨嫌的。损人不利己,说的就是这种老不死!
陈凤霞愤愤地放下抹布,毫不客气地赶人:“行了吧,出去,我要锁门了。你就在外头蹲着守,看我会不会进去玩。”
老头梗着脖子:“我就蹲着,你要是进去的话,你们就得开门让我们活动。”
陈凤霞真是气得肺都要炸了。
她上年纪以后,社会上老说什么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好像他们这辈人额头上贴着坏人的标签一样。
可什么时候没有损人不利己的家伙呢,无论男女老幼。
她锁了活动中心的门,扬长而去。
等快到家门口时,陈凤霞刚好碰上骑着三轮车回来的丈夫。空掉的菜盆子被他摞在一起,郑明明抱着弟弟坐在三轮车上,被爸爸驮回家。
陈凤霞看到丈夫就没好气地抱怨:“回家吧,那老头有毛病,还守在活动中心门口呢。”
今晚他们又不能过去睡觉,真是气死个人。
郑国强却对这悲惨的消息没什么反应,只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妻子。一直到进了家门,他才将装钱的布包放在竹床上,小声道:“卖光了。”
陈凤霞不惊讶,她看到空盆子了。
郑国强却声音又急又快:“还有人要单独买薯条跟奶茶,我想了想,要两块钱。单卖一份盒饭跟薯条奶茶都是两块钱,加在一起的话,就是三块。”
陈凤霞点头表示赞同:“蛮好啊,就这么来。”
郑国强眼睛睁得大大的,感觉还是跟做梦一样:“真卖出去了啊,这炸土豆跟奶茶有什么稀奇的,根本就吃不饱肚子。”
后来卖光了以后,居然还有人跑过来问,搞得他都弄不明白这玩意儿到底哪来的魔力。明明就普通的很,两块钱都能割小半斤肉了。
陈凤霞拽了一回,煞有介事道:“关键不在于它的味道,而是它象征的意义。”
薯条跟奶茶对于打工者的孩子而言,就是城市的符号。
哪怕不是洋快餐店卖的,就是街头如此廉价简陋的食物,也是个符号。
他们也想跟这个城市产生联系啊。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