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家将闵抒和闵流妘送到京中的同时还特意给穆元祯写了封信,让穆元祯帮忙照看。
以宓和依玥正说着话,就有宫人牵了阿意出来,却是阿意晨睡醒了。
以宓让阿意到自己身边来,跟他说了几句话,让他从刚睡醒的惺忪中更清醒了些,便让他领着葵哥儿出去寻那些个所谓的伴读去玩了。
没那些伴读之前,平日和阿意玩得最多的就是葵哥儿,两人关系很亲密。而那些伴读,除了闵家的闵抒,葵哥儿还没见过其他人。
两人离开了,依玥这才接着以宓刚刚被打断的那句问话答道:“就是根本没有提过我才觉得奇怪,我看祖母和大姑姐也根本没有替她相看人家的意思……”
她想说,就那架势,不是心中早有相中的人就是大概是想送她入宫的,可此事并无任何证据,不过是心中猜疑,就算她跟以宓的关系再亲近,也不好这样把这种猜测直接说出口的。
停顿了下,到底避过了这猜疑,继续道,“而且我总觉得她的性子也是怪怪的,说是天真直爽吧,但很多时候她那眼神,我总觉得并不简单。”
以宓点头,道:“你这猜疑大约是不错的,我听陛下说她自幼习武,还经常会去军中,和一些江湖中人也多有来往,性格怎么会完全的天真浪漫?有你们老夫人在,此事你别掺和太多,免得让你在南阳侯府更难。”
葵哥儿已经三岁多近四岁,但依玥一直都再未有孩子,起初赵老夫人和依玥的婆母赵二夫人还担心是她身体没调理好,见天儿的给她看大夫,送她各种名贵的药材,还得空就去烧香拜佛求子。
结果前不久却被赵二夫人发现原来依玥之所为久未再孕,根本就不是她不能生,而是她特意用了法子避孕,就是自己儿子赵晞都帮着媳妇瞒着自己,可想而知,此事在南阳侯府引起了多大的波澜。
大约也只是因为依玥娘家后台硬,又有以宓作靠山,才勉强未有发作罢了。
但赵老夫人和赵二夫人也是难忍怒气,怒斥了赵晞一通之后,又严令依玥再不可自作主张,再用那些避孕的措施。
依玥摇头冷笑道:“阿宓,这事,我一定会表明立场的,我现在这情况,还能好端端的在侯府逍遥着,大房没有直接夺走葵哥儿,不过是因为我借着你的势罢了。若是闵家真是那个意思,而侯府是支持闵家的,其实也就是明着来和你作对的。”
不说她和以宓的情分,她不屑也不会明哲保身,两面逢迎,就是完全从她的身份和处境来说,也是不可能的。
闵家意图未成也就罢了,若是成了,真夸张一点说,若是以宓失了势,自己再迎合她们,日子也不可能好过的。
世人都说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到夫家就要万事以夫家为重,依玥却觉得,嫁到哪里,还是脑子清醒最为重要。
御花园。
梅枝上黄梅清雅,朵朵清新,梅树下红衣少女牵着裹了白狐裘衣的小姑娘,两人的欢笑声让寒冷的天气都似乎暖和了起来。
缃素站在闵流妘和馨姐儿的后面不远处跟着,她看到成昭帝走过来,目光就闪了闪,随即便略低了头,神色半点不动。
其实成昭帝每日这个时辰都会路过御花园去前殿,闵流妘在这里会碰到他半点不奇怪。
只不住闵流妘此举是有心还是真的是偶然罢了。
闵流妘见到穆元祯走过来,面上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她牵了馨姐儿上前,先唤了声“表哥”,这才带了笑行礼,道:“陛下,臣女参见陛下。”
虽是在行着礼,头却是抬着,嘴角翘着,大大的眼睛满满都是笑意,说着陛下,声音里却是带着些戏谐和亲昵。
穆元祯离开北地已经近十年,他离开时闵流妘不过才五六岁,所以他看见这么个少女青春满溢笑容亲昵的跟自己说话,虽说已经猜到了她是谁,可仍有些不适应。
他“嗯”了声,道:“平身吧。”
似乎觉得就这样冷肃的离开不好,就多寒暄了几句,问道,“你祖父父亲还有大伯父他们的身体可还好?”
闵流妘直起了身,听言面上的笑容更是灿烂,回道:“祖父大伯父还有父亲的身体都还好,只是祖父的旧伤冬日时便会发作,要辛苦些。还有祖父祖母他们都很挂念陛下,说有生之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陛下。”
穆元祯沉默了一下,道:“他们从未来过京城,其实外祖的旧伤若是来京城调养可能会更好。”
闵家和大周皇室穆家在前朝时就同是北地武将世家,闵家先祖跟随穆家打了天下,就又回了北地,数代镇守边关。
闵流妘点头道:“臣女也是这般想的,可是祖父和祖母他们却不知为何就是不肯入京。臣女此次入京也是想看看京城的环境,若是可以的话,定会去信劝祖父祖母过来京城。”
说到这里她抿嘴笑了一下,道,“祖父祖母最是挂念陛下,若是陛下去信劝他们来京城,他们定会愿意考虑过来的。”
穆元祯“嗯”了声,却是不愿再多说什么了,闵家那边他自有打算,就道“你和馨姐儿随意逛逛吧”,便欲离开。
只是他刚提步,闵流妘就收了些笑容,唤住了他,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