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祯站在门口立了许久,看着他们母子两的互动画面,只觉看不够般,先前压抑着的气恼之极的情绪早已都尽数散了去,先前紧绷着的面色也缓了下来,嘴角眼神都不知不觉中扬起了些宠溺的笑意。
以宓早就察觉到穆元祯到了,只是她哄着儿子,没有顾得上他而已。
哪里料到穆元祯会站在门口半点也不走近前来?
她“依依哦哦”逗弄了儿子一会儿,把手放到小床边,让儿子软嘟嘟的小手抓着自己的两根手指,一上一下的拉着,然后回头笑道:“元祯,你干嘛站在那里不过来,不会是怕自己身上煞气太重,吓着儿子吧?”
穆元祯笑了出来,他走了过去,先伸了右手捏了捏以宓的脸颊,然后又低头弯腰再伸左手掐了掐儿子的小嫩脸蛋。
阿意丝毫不觉得痛,“呀”一下嘴咧得更开,笑得更欢快了。
以宓和穆元祯在外都是清冷的性子,但阿意却是不知道像了谁,性子热烈得很,还喜欢热闹,醒着的时候小嘴总是“依依啰啰”说个不停,别人一陪他说话,他就高兴得不得了。
他的相貌是随穆元祯居多的,但两人的表情却是天差地别,就是穆元祯身边陪着穆元祯长大的暗卫看见阿意那总是咧着小嘴笑得模样,脸忍不住都有些牙疼似的抽抽。
穆元祯和以宓一起陪着儿子玩了一小会儿穆元祯就倾身亲了亲以宓就出去沐浴更衣了。
阿意太小,穆元祯每次回来,以宓总是会让他先换了衣服沐浴过后才允许他抱儿子,虽然这种要求让穆元祯很有些不乐意,他实在觉得对儿子这样也实在太过娇惯了些。
不过讨价还价,穆元祯从以宓那里争取到儿子五岁之后就让他跟着自己习武的权力之后,这事也就妥协了。
穆元祯沐浴更衣完再回到后殿时阿意已经睡着。
他站在床前看了一会儿,看他明明在睡梦中那嘴角还不时要往上弯上一弯露出些欢喜得傻样心里又是喜欢,又有些发愁。
这是他的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他怕他长大后成个只知道傻乐的傻小子。
以宓端了杯茶,上前迎了他,笑道:“他还小,你那一脸古怪表情对着他干什么?”
虽然儿子不用两岁就拖着把长剑天没亮就要起床习武了,但以宓还是担心穆元祯不知又在琢磨着些法子想要“折磨”儿子。
据说暗卫营有一种自幼培养暗卫的法子,就是在孩子几个月之后就开始浸泡一种药水,以强化筋骨,疏通脉络,如此以后习武事半功倍。
甭里是不是慈母多败儿也好,反正以宓是不想儿子去遭那个罪,和受那份风险的,谁知道那会有什么样的隐患?
穆元祯以前一直觉得以宓对外性子冷静理智,可万万没想到她生了儿子后会对儿子格外的“娇惯”,虽然他很喜欢她维护娇宠儿子的模样,可还是有点诧异。
他没去跟以宓说他对着儿子在想些什么,而是试探着问道:“今日朝堂上一御史参了夏家,你可知此事了?”
以宓挑眉,笑道:“参夏家?是参我的吧?参我出身不堪,不配为后?”
说着她忍不住又笑了笑,道,“哦,我还听说你用奏折那么远的扔下去竟就把他给砸倒下了?书生果然就光长了个嘴皮子,太没用了。”
没掂掂自己有几两重,就不知是为了什么目的去惹穆元祯,大概是读书把脑子读坏了。
穆元祯冷哼了一声,道:“砸了他一下算便宜他的了,待此事查出谁是背后主导,处理了那些人之后,我就让他尝尝什么叫真正声名扫地的滋味。”
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性子,生啖人肉的名声可不是别人乱传的,只是这帮御史最好耍嘴皮子赚“不畏权贵,清风亮节,傲骨铮铮”的名声,那他就让他好好尝尝耍嘴皮子的后果好了。
说完穆元祯又看了以宓一眼,道,“夏家的事你不必操心,我自会让人去料理清楚。”
以宓摇了摇头,笑道:“替他们操心什么?至于名声什么的,陛下你都不在乎,我还能在乎?”
她要是在乎名声什么的,幼时就该吊死在夏家了。
不过说到这里她又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大伯父家那边的堂姐嫁的夫家,武安侯常家那边的侯夫人程氏见了我,还暗示我说现在我贵为皇后,就该提拔提拔娘家和娘家的姻亲之家,如此也好巩固巩固自己的根基,好将来这些人都能成为我的助力。”
“真是好大的一股子助力。”
“这下子好了,我也不用提拔夏家了,陛下你就依律都把他们打发到偏远的地方呆着去吧,我自会派人去敲打敲打他们,别整天再整什么幺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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