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宁听得那叫一个张口结舌,但莫名的她心中还有些快意。
相较成淑大长公主,淮宁更不愿得罪以宓,所以翌日就上了成淑大长公主的门,把这话原封不动的转给了成淑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当即脸就涨得跟紫色茄瓜似的。
真是……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果然没娘养,没教养!
要是燕王妃此时就在她面前,她估计就气得想直接掌掴她了。
可是,那也不过就是幻想罢了,现实还是现实。
六月中就要选秀,现在礼部已经在整理名单,若是届时还不能定下孙女和燕王的事,难道还真要入宫不成?
淮宁看着成淑大长公主难看的面色,心中暗自不屑,明明是上赶着想送孙女为妾-别说是侧妃,侧妃还不就是个妾,总归不是正室-,却还偏偏要端着,想让人家亲自上门来求娶。
燕王妃又不是傻子,好端端的干嘛要给自己夫君弄个妾侍?就是自己这真生不出儿子的,那也是绝不肯驸马纳小的。
不过她也就是心里腹诽,面儿上却是小心道:“姑祖母,其实皇叔他娶不娶侧妃,要娶谁为侧妃,怕是燕王妃也做不了主,姑祖母您还不如直接跟皇叔谈谈,皇叔他自不好忤了您的面子。”
这话说的成淑大长公主面色又是一黑。
因为她此次回到京城已经近一个月,都还未曾见到过燕王。
明明她是燕王的长辈,可燕王他,竟是从没来拜见过自己。
她脸上阴晴不定,然后抬眼看着淮宁扯着嘴角道:“淮宁,若是需要我自己跟元祯说,那我为何要放过赵晞?”
语气不善,分明是因着燕王妃毫不留情面的拒绝而有些迁怒淮宁公主的意思了。
淮宁一愣,随即却被她的语气有些激怒,她虽脾气算好的,但到底是先帝唯一的公主,自有她的骄傲。
反正这一来一去她也算是看明白了,成淑大长公主不过是想借了赵晞一事拿捏燕王妃想要塞人进燕王府罢了。
既然她是那种目的,自己还着什么急?燕王妃那么着紧依玥,可也不见她有多着急!想想也知道,皇叔那么在乎皇婶,怎么可能会让赵晞有事?
淮宁心中踏实下来,也不想再理会成淑大长公主了,但面上却还是做出无奈的表情,道:“姑祖母,燕王妃既不念与我弟妹的姐妹之情,不肯为二弟让步,我们也没有办法。听说燕王妃她最听魏国公老夫人的话,不若姑祖母去跟魏国公老夫人或者魏国公夫人说说?”
成淑大长公主先还真就认真考虑了下,随即却是大怒……若是魏国公老夫人再拒绝,再将此时在京中一宣扬,那她孙女还做不做人了?他们李家的名声也完了。
她看向淮宁的目光开始尖利起来,可淮宁却还是一副很烦恼,正为她认真考虑问题的模样,她心中有气却无处可发,最后大约是觉得淮宁半点用处也没有,便也懒得再跟淮宁继续说什么,敷衍了几句便打发她走了。
成淑大长公主自恃着长辈身份不愿亲自去找燕王,就寻思着是否要找宗室某个老王公去燕王府暗示穆元祯之际,耽误了许久的那桩案子却是突然被判了下来。
京府衙门判定其孙李文延是服药过度,元气透支而亡,而南阳侯府二公子赵晞那一脚并不会致李文延之死,且其踢打李文延事出有因,故判其无罪释放。
成淑大长公主闻讯还没从震惊和不信中反应过来,她儿媳妇李大夫人温氏已经哭倒在了她面前,求她给自己儿子做主。
成淑大长公主亲自去京府衙门质问京府府伊,府伊也没做过多解释,只双手奉上了一封书信给大长公主,却是她儿子岭南都司都指挥使李邺的亲手书信,道其子之死乃是其咎由自取,赖不得旁人,请京府秉公处理,释放赵晞。
成淑大长公主只觉面上火辣辣的烫,回到府中温氏再跟她苦闹,她一脚就踢过去,骂道:“都是你这蠢货,把个好好的孩子给教坏了,这才惹了性命之灾,丢尽了我们李家的脸,公主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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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些时日薛太后接了成淑大长公主的孙女入宫,又频频召见各勋贵大臣家的女儿,只觉得各家的女儿都很不错,越看就越有一种万事皆在自己手心掌控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在见了钦天监监正傅正之后却是消失殆尽。
“你说什么?!”
薛太后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猛地一顿,对着傅正就怒喝道。
傅正一身青袍,仙风道骨,神色半点不因薛太后的怒火而所动。
他不紧不慢重复道:“娘娘,陛下为天命龙子,逢水则生,逢金则旺,但陛下落宫之时元神受损,不宜遇刚火,但延意五年和延意六年皆为火旺之年,且杨姑娘又是戊午火命之人,几火相撞,怕是对陛下有大碍。”
薛太后气得胸口起伏,斥道:“胡言乱语,当年陛下赐婚前难道没有让你们算过陛下和杨氏的生辰八字?当初可行,现在又为何变成相克了?”
傅正被斥仍是面不改色道:“娘娘,陛下和杨姑娘的生辰八字的确相合,只是不宜于延意五年和六年成婚而已。”
反正有理无理他们也能说出花来,跟一群神棍你还能拗得过?薛太后不信,但却偏偏心中膈应,也不敢冒险,朝臣也绝不会允许她拿皇帝的命去冒险,哪怕那是她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