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此事若孙儿只是阻止事情发生,最后祖母也只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仍是要逼孙儿娶谢家表妹吧。可是这样品性的女子,孙儿却是万难从命的。”
“还有,不是什么错都应该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今日夏家姑娘是客,她就敢在沈家害夏家姑娘的清白,就也该能承受自己亲手布置下的恶果的。”
沈铎说着这些话,面色很是平静。那样子可不像以前那个明明非常聪明,却偏偏很是备懒,喜欢嬉皮笑脸,行事偶尔荒诞的孙子。
他现在这样子,眼神平稳冷硬,竟是有了几分其父的样子。
沈老夫人看着面前有些不熟悉的孙子,原本满心的怒火也慢慢熄了下去。
她目光沉沉的盯着他又是好一会儿,才冷道:“为了那个夏家三姑娘,你倒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沈铎扯了扯嘴角,道:“这事关不关系到夏家三姑娘都是一样。祖母,孙儿已经准备明日就跟父亲请示,准备去京城投考禁军亲卫营。”
沈老夫人和沈大夫人听了他这话,面色都又是一变。
他的意思是,他这么做并非是为了夏三姑娘,只是不愿意娶谢心婵而已,因为他本来就已经准备去京城了。
陛下的禁军亲卫营,可以说是大周武将的预备营,每一任皇帝的亲信武将,多出自禁军亲卫营,不走科举之路的勋贵世家子弟,大多都会投考亲卫营,只不过也是十分难考就是了。
很多地方大员,边关大将也会将嫡子送去京中,投考亲卫营,有的甚至或会被选去安排给各位皇子做伴读或亲卫。
沈铎的两位兄长都喜文不喜武,一个行科举之路已在地方上任职,一个跟在其父沈布政使身边帮其处理杂务,唯有沈铎,自幼习武,沈布政使一直就想送其去京城,奈何他性子备懒,被沈大夫人纵得又有些行事荒诞,之后又看上了夏家三姑娘,更是不愿离了湖州去京中。
此时他突然改了主意,相较的,今日之事在沈布政使那里必定就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沈大夫人真是五味杂陈,有些欣慰心喜,又更是心酸不舍。
第5章步步不让
沈家那边沈老夫人对儿媳孙子发着脾气,夏家这边夏老夫人的怒火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牡丹贺寿图一事,不单使夏老夫人在沈老夫人面前失了颜面,且以宓又惹了沈老夫人的厌弃,让联姻一事更加困难,同时还让夏老夫人更加恼怒心惊的是以宓的完全不受控制。
在夏老夫人看来,如果说小厨房一事只是掀起了以宓本性的一角,那幅贺寿图一事几乎完完全全暴露了她肖似其母骨子里嚣张跋扈自私自我的本性。
原来这几年来她的乖顺不过都是装装样子而已。
这日午后,夏老夫人回到府中,更了衣坐在房间还在想着沈家之事该如何补救,之后又该如何教导以宓,可还有可能掰一掰她那也不知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本性还是在魏国公府被养歪了的性子之时,二儿媳柳氏便带了四孙女珠姐儿求见了。
夏以珠入了房间,一见到夏老夫人,就哭着扑到了她的膝前,形容凄惨道:“祖母,祖母,您可要替孙女做主啊。”
夏老夫人冷不丁被她这样一扑,又见她两眼红肿,全身狼狈,声音嘶哑,着实被吓了一跳,伸手拉了她入到怀中,拍着她就急急问道:“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她之前只知四孙女身体不适,和以宓一起提前回了府,还只当又是以宓作妖,却不曾想竟真是珠姐儿出了事。
夏以珠抽噎道:“祖母,祖母,三姐她,她……”
“她”了半天,也没“她”出个所以然来,夏老夫人心中惊跳,皱眉急问道:“她又做了什么?你如何又是这般模样?”
催促下,夏以珠终于找回了话,道:“祖母,三姐她,三姐她害我,她害我。”
“沈家四少爷喜欢三姐,他妹妹沈家五姑娘就帮着他,想暗算三姐,却大约是被三姐识破了,可是三姐她,她竟然故意设计让孙女替代了她,差点,差点被,被毁了清白……”
夏老夫人脸色大变,她猛地推开夏以珠,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尖利道:“你说什么?你,可有他人看见?”
夏以珠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突然变色的祖母,连先前不停往下掉的泪水都给喝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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