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烈似要说什么,花明赶紧又道,“若王妃殿下分神打人,就不好专心生孩子了。”
说到底,冷静又耿直的花明大夫就是想将这位帮不上忙的殿下赶出去,以免他杵在这里碍手碍脚罢了。
毕竟,若是他待会儿被吓晕过去,还得劳她这个大夫分神关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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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花明的话,又看了看忙前忙后的三名稳婆后,面无表情的云烈薄唇抿成直线,沉默地站起身,脚步徐缓地绕过屏风,来到寝殿外间。
在门后站定。
盯着雕花的门扉看了许久后,云烈缓缓伸手将门拉开一道缝隙。
透过门缝,可以瞧见候在外头的那些焦急又无能为力的身影。
他敛了敛密长的睫,左手探向门缝,然后……
右臂使劲全力,将门扉呼啦一甩。
电光火石间有遽痛骤然钻心。
他徐徐闭上眼,听着身后传来罗翠微那模糊而隐忍的呼痛之声,心疼得几乎要碎成片。
当初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过,会对她很好;可如今她那么疼,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言而无信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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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罗翠微幽幽转醒时,眼皮才软软抬起,就被近在咫尺的脑袋吓了一跳。
不过此刻她四肢软,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只能敷衍地眨眨眼以示惊讶。
云烈那高高大大的身躯就这么委屈地蹲缩在床畔,左臂横在榻沿,整张脸埋在自己的臂弯。
夏日黄昏的余晖懒懒洒进一层淡淡灿金。
窗外有鸣蛩嘶嘶,衬得寝殿内分外宁静。
察觉到他的右手似乎正握着自己的手,罗翠微试着动了动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他周身似是一颤,却没抬头,仍旧维持着将脸埋在臂弯的姿态。
只是瓮声闷闷,轻哑,带了如释重负的笑,“还睡吗?”
罗翠微好奇地抿了抿唇,以手肘轻蹭他的顶,“你哭了?”
她的嗓音是脱力过后的轻浅,有些许沙哑,低笑隐隐。
虽是问句,那藏不住的调侃笑意却分明笃定。
云烈没应声,藏在自己臂弯的脑袋蹭了蹭,片刻后才抬起头来,哼道,“不可能的。”
明明就哭过,眼尾都还泛着红呢。罗翠微轻轻勾起唇,却好心地放他一马,没戳穿他。
罗翠微原想问问孩子这会儿在哪里,云烈却没给她机会,立刻站起身去取了些温水来给她润喉,跟着又耐心哄着喂了几口红糖粥。
“你的手,怎么了?”罗翠微忽然惊讶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瞪着那几根淤肿的手指。
左手除拇指外的十指全都肿了一圈,明显是新淤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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