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侧躺下,蜷进他的怀中后,她才嘀嘀咕咕的笑斥,“堂堂一个昭王殿下,做狗还做上瘾了?你的骨气呢?”
卑鄙反击得手的昭王殿下不以为耻地扬起了眉梢,拥紧怀中娇妻替她寻了个最舒适的姿势,满眼噙笑,却假作无奈地自嘲道,“如今的昭王殿下,连骨头都没了,还骨气呢?”
罗翠微哭笑不得地往他肩上拍了一下,“旁人认输扮狗,最多不过汪汪叫两声,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实诚的。”
“等等,这话听着不对。”云烈僵了僵,半晌后才徐徐垂脸蹙眉,如临大敌地对上妻子疑惑的目光。
“莫非,你竟还有了别的狗?”
罗翠微咬牙,送上娇嗔白眼一对,“云狗子,我看你是很想在柴房旁边搭个窝。”
回应她的是皮厚兮兮的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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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个雨天。
正所谓一阵秋雨一阵凉,罗翠微打着呵欠艰难坐起,立刻就败给了冷嗖嗖的天气,怂怂地躲回了被中。
已换好衣袍的云烈回头,见她苦着脸从被窝里探出脑袋,一副天人交战的模样,便走到榻边,垂手替她拨开散在面上的发丝。
“今日下雨,你若有什么事需出外出办的,交给我就是了。”
罗翠微眯缝着困倦的双眼瞄了他半晌,“你今日不忙了?”
“嗯。”
事实上,他哪可能当真不忙。
建城之事要跟进,开府建制后的官员任用、律法修订、各项政令要与幕僚们再商议斟酌,还有熊孝义从前线防区送回来的军情要批阅……他恨不得扯一把头发下来吹吹变出很多个自己。
不过近来罗翠微时常露出疲惫之色,他看在眼里也是心疼,便打定主意不管自己再忙也要替她分担着些。
“我昨日与高展说好要陪他去向傅七姑娘致歉,”罗翠微听他说不忙,便安心地闭上眼,口齿含糊地交代着,“还有今日那头下着雨,你叫宋秋淇多找些蓑衣给宅子那头的匠人们送去,再叫陶音熬一大锅姜汤……”
照规矩,那些工匠最后所得的报酬是按做工天数算的,所以即便是下着雨,他们也不会愿意停工。
罗翠微自然明白他们糊口的不易,只好在这些细处多关照一些。
“还有,这季军粮的钱,银票在偏厅书柜第二格的小匣子里,你叫人拿了去松原的钱庄……”
她虽困意浓重,可条理却还是分明的。
云烈耐心地听她将事情一件件交代过,俯身替她将被子掖好,在她唇上轻啄一记。
望着她重新入睡的娇颜,云烈心中自责不已。
得赶紧将手头的事情尽快理顺,不能再让她这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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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高展与傅颖的争执,云烈处理起来可就非常简单粗暴了。
他让宋玖元叫这二人都叫到小院的偏厅,拎了个小酒坛子往桌上一杵,“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二位是要做一辈子同僚的,喝了这坛酒就算和解,莫叫王妃殿下再忧心你俩交恶了。”
大清早叫人喝“和解酒”,一副按着两人的头也要让人讲和的架势,这种事也就昭王殿下才做得出来。
昨日傅颖与高展那场小小的争执冲突原也只是一时的意气之争,事实上两人的心性脾气大不相同,却都不是小家子气的,既云烈发了话,两人便顺着台阶下了。
相视一笑,就算将昨日小小的仇怨揭过了。
“不瞒殿下,我不太能喝……”傅颖转回身,不无歉意地向云烈执了个礼。
见云烈面无表情,傅颖想着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改口道,“那便喝一点?”
高展当即挺身而出,自发地拎起小酒坛子,“昨日本是我一时冲动惹出来的事端,傅七姑娘既不胜酒力,这另一半的和解酒自该由我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