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罗翠微执盏凑到唇边的手一顿,继而笑啐道,“这都哪儿跟哪儿。”
“你还记得去年我家那没办成的赏花宴么?”高展神秘一挑眉,似有天大机密。
罗翠微徐徐放下茶盏,茫然点头,“嗯,你说你家闹鬼,一夜之间花全掉光了。”
“哼,闹的个黑脸鬼,”高展皱了皱鼻子,轻声轻气,“也是后来我二哥细查之下,才知竟是熊参将连夜摸黑带人下的毒手。”
熊孝义与贺国公府无冤无仇无交集的,能指使得动他去做这种无聊事的,除了那个一脸正气的昭王殿下,还能有谁?
罗翠微听得发愣,却不知为何莫名想笑。
“我那时想,我没有你这样一个姐姐,可我能有你这样一个嫂子啊,”高展遗憾咬牙,握拳挥了挥手,“我上头五位兄长,四位都没成亲,偃武修文各有所长,任你喜欢哪一种的都行。”
“承蒙厚爱,不胜感激。”罗翠微哭笑不得地虚应一句,只觉词穷。
这家伙,把他那几个兄长当白菜,任人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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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翠微将高展送到院门口时,恰巧碰见云烈回来。
先前才背着说了人小话,且这人还是掌握着他前程生死的临川之王,高展顿时怂怂地缩了缩脖子,面红耳赤地问了好后,便脚步匆匆逃命去了。
跑出一半,他又急急回头,远远对罗翠微猛使眼色。
罗翠微轻笑颔首,示意自己不会出卖他,他才放心离去。
云烈狐疑地皱了眉,却抿了薄唇什么也没问,只是牵了她的手回去。
“他今日与傅七姑娘闹了点不愉快,”罗翠微笑吟吟晃了晃与他交握的手,“我叫他过来说了几句。”
“那他方才是在心虚什么?”云烈哼了一声,稍稍用力捏了捏她的手。
“他被我训得大彻大悟,见谁都心虚,”罗翠微胡说八道地笑应一句后,立刻将话题转开,“没料到你回来这样早,饭还没好,若你饿了,先吃些点心垫垫?”
云烈今日与宋玖元一道去巡查城防建造的进度,在外奔走一整日,午间只是随意吃了几口干粮。
先是在外并不觉得饿,此刻娇妻在侧,软语关怀,他倒就真的有些饿了。
于是点点头,将讨人嫌的高展抛诸脑后。
“前几日你给我做的蜜糖酸枣糕,我记得还有一些……”
罗翠微顿时尴尬清了清嗓子,万般抱歉地笑着,小声道,“先前留高展说话,就拿出来请客了。”
就剩那么一盘子,吃得干干净净。
“厨房还有陶音做的白糖糕……喂!”
罗翠微话音未落,云烈已面黑如炭,松开手就往卧房去。
“你做什么去?”
娇软带嗔的嗓音黏住了云烈的脚。
他回过头,眼神幽幽:“睡觉。”
其实他更想剁了高展做肉饼。
近来他与罗翠微各自都很忙,两人能单独说点闲散亲热话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足半个时辰。
而那个死高展!
吃完了整整一盘他!的!蜜糖酸枣糕,这就意味着死高展今日与他!的!微微“相谈甚欢”至少一个时辰!
还有没有王法了?!还讲不讲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