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他有伤在身,就不与他争这嘴了。
****
云烈这一觉睡到近午,待他彻底醒来时,怀中娇妻早已不知去向。
于是他闷闷坐起身来,耙着头发醒了好一会儿神,这才起身去外间的柜子里,随意寻了一套衣衫搭在臂上,脚步沉缓地出了寝殿。
见门外候着一名侍者,他便随口问道,“夫人呢?”
侍者被他胡子拉碴的模样惊了一下,顿了半晌才道,“似乎是去膳房交代事情了。”
“哦,”云烈顿时有些失落,闷闷地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不用告诉她我去净室了。”
侍者愣愣地点了点头。
云烈眉心微蹙,加重了语气,“也不要告诉她,我身上有伤,自己沐浴其实是不方便的。”
他无端加重了语气,显得特别不高兴,侍者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更加用力地点了头。
“千万不要告诉她,”云烈咬紧了牙根,“我身上的伤在临川没处理好,若是沐浴时不小心沾了太多水,可能会死的。”
侍者被他那似乎“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得头皮发麻,疑惑了好半晌后才如梦初醒地叹了口气,“是,殿下。”
直说让人去帮您将夫人请来不就是了嘛?搞什么正话反说的幺蛾子。
****
早上云烈再度睡过去后,罗翠微便轻手轻脚地起了身,也没惊动他,收拾停当后便独自出了寝殿。
她原本以为熊孝义应当也随云烈一道回来了,便想去问些事。
哪知这回护送云烈回来的人并非熊孝义,而是两名她不认识的临川军小将,于是她只能又生生将满腹疑问咽了回去。
两名小将显然已从陈总管口中得知了罗翠微的身份,对她的态度倒是尊敬,虽对涉及军机的事不露半句口风,却主动向她禀了云烈的伤情,并告知她眼下不能让外头的人知晓云烈受伤之事。
这就意味着不能轻易去请大夫了。
一筹莫展的罗翠微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早饭,又亲自去膳房交代了午饭的菜色,正准备回寝殿瞧瞧云烈醒没醒,就见今日在寝殿门外值守的那名侍者匆匆来寻她。
听侍者说云烈独自去了净室,罗翠微有些不放心,自是赶忙去了净室。
****
纤纤素手才在净室门板上叩响第一声,那门扉就自里头被拉开了道不大不小的缝。
罗翠微还没回过神来,手腕就被人握住,下一刻就被扯进去了。
旋身之间,她已被高大的身躯抵到了门板上。
灼烫如热铁的两只大掌一手护在她的后背与门板之间,一手垫在她的脑后,温柔而彻底地将她圈在那阳刚的气息之中。
“你……”罗翠微抬眼一瞥,顿时就满面通红地噎住,不知该将自己的眼睛放在哪里。
此时的云烈已将那满脸落拓的胡茬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脸上血色并不算顶好,可那双黑眸晶晶亮着星星,活脱是个神采飞扬又倔气的少年郎。
不过,这并非她脸红的重点,她脸红的重点在于……
“穿好衣裳,再说话。”
她赧然地将头撇向一旁,颤颤的嗓音里全是羞窘,实在没什么威慑之力。
云烈垂眸瞧了瞧自己未着上衣的半身,忽而挑眉,吊儿郎当地扬了一抹坏笑,将原本垫在她脑后的那手腾出来,轻轻捏了她的下巴,将她绯红似霞的娇颜转回来面向自己。
“拉你进来,又不是为了说话……”所以,就可以暂不必管穿衣裳的事了。
先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