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穿的还是破破烂烂的旧衣服,宋朵朵的内心那种说不清的情绪放大。
心疼、气恼、难过……
几种情绪交织下,火气也蹭的一下大了:“男孩子总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家男人死的那年,宋亮才五岁,由于这三年宋王氏整日哭哭啼啼唉声叹气,对三个孩子的身心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尤其身为男孩子的宋亮,本性的刚与外在影响在他身上的柔融在一起,性子无比拧巴。
此时,赵齐态一路小跑过来,见状大手抠着宋亮的脑袋瓜,扒拉到自己的身后藏起:“师爷别生气,小亮还是个孩子。”
萧淮北随后下了马车,先弓下腰看了看宋亮的脸,眉眼瞧着倒是与宋朵朵有三分相似,眼见气氛不对,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宋朵朵被自己的心思闹的有些烦乱,稍一平息,情绪也缓和了不少,手搭在宋亮的肩上,柔和问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宋亮这才抬起了头,抽抽泣泣道:“娘、娘把芝芝卖、卖给人家做童养媳了。”
宋朵朵只觉脑袋‘轰隆’一声,好半晌才终于找回神志,然而整个人却呆在那说不出一个字。
萧淮北神色一凝:“赵捕快你来说!”
赵齐态沉着声娓娓道来。
昨日突然有个孩子来了衙门哭哭啼啼的要找她姐姐,赵齐态一问之下才知他是宋朵朵的弟弟,本以为是宋家出了事想帮帮忙,可细细一问缘由,竟不知如何处理。
事情倒也不复杂,王富贵因为被衙门杖责了五十大板花了不少的医药费,弟媳妇就跑到大姑子家里哭哭闹闹要说法。
吓的宋芝芝啼哭不止,弟媳妇便戳着宋芝芝的头怒骂:丫头片子养大了有什么用?只会和宋朵朵那个白眼狼一样!还不如卖了换银子!
这话似乎给了宋王氏启发,也不知哪里来的门路,还真把孩子给卖了。
宋朵朵听的火冒三丈,扶着马车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后,一把夺下了马夫手里的鞭子,拉着宋亮就走。
有些事既然讲不通道理,那就只能动手了!
惜念急道:“大人。”
萧淮北下巴一努,示意惜念骑马前去。
惜念利落的一跃上马,缰绳一紧,马儿扬蹄而去。
赵齐态一时不知该跟上还是要留下,若是跟上,必然会被百姓说三道四,指责衙门欺负人;若是不跟上,又怕宋朵朵吃了亏。
正准备询问一下萧淮北的意见,忽听他温言道:“提醒百姓燃放爆竹仔细点,天干物燥的,万一起了火,把半辈子的积蓄烧了个精光,多可怜。”
赵齐态顺着他的视线看着过往行人。
午后的大街行人不少,各个笑容洋溢,似乎都在为新年的到来而欣喜,万一真的起了火,那这年,恐怕就要哭着过了。
“是,属下马上命人张贴布告!”赵齐态默了默,还是问道:“大人,小师爷她……”
话未说完,萧淮北已经走远了。
身后的捕快忍不住小声嘀咕:“还以为大人多疼爱小师爷,出了这么大事竟然连忙都不帮,只派了一个丫头跟着,真是……”
“闭嘴!”赵齐态脸一沉,呵斥道:“大人不帮自有大人的道理,岂容你多嘴多舌!”
捕快讪讪的住了嘴。
赵齐态心觉不安,犹豫片刻后,招呼两个人一路小跑的奔着北三后街去了。
马儿跑的快,到了宋家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宋朵朵被颠的七荤八素,不过心里窝着火,也来不及估计身体上的感受,沉着脸进了院子。
宋家还是老样子,院子里堆着一摞高的脏衣服,完全不见一丝新年过来应有的喜庆。
宋朵朵推门而入时,宋王氏正病恹恹的躺在炕上,听到门开的声音便以为宋亮:“还剩下几件你洗了吧,娘实在是洗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