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你不能!你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提不动,你累了手酸腿疼脚痛,不还要我帮你揉么?虽然我很愿意帮你,但是你总是不好意思,每次都推推搡搡,怪没劲儿的。”
他仰起脸,浓长的睫毛向着日头,金穗色的光在他星辰一般的眼睛中流动。他分外天真道:“为什么你总是放不开呢?是不是你嫁给我就好了?央央,你再向我逼婚吧。”
戚映竹:“……”
她转过脸,道:“……你先干活吧。”
时雨盯她片刻,扮个鬼脸。他无所谓道:“你就躲吧。”
——但这世上,没有人能够躲过一个杀手。
他身形消失,戚映竹转过肩,抚着心口,微微喘口气。她心中羞涩又头疼,因时雨这几日,总是有机会就暗示她,明示她,寻着各种机会将话题转到婚事上去。
他明明不通人情,他先前还言之凿凿自己不会娶妻,可他现在……戚映竹低声抱怨:“到底是谁向谁逼婚呀?”
—
之前落雁山上,尚有成姆妈在。这一次,戚映竹不动声色地将姆妈留在了山下,她越发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好,此时连药也不如何吃了,只想珍惜最后一段时光。
只怪时雨黏人。
戚映竹是打算与他好好相处,但他刚回到山上的第一夜,就迫不及待抱着被褥钻入她屋中,赶也赶不走。没有成姆妈在旁黑脸,再加上山间只有他二人,戚映竹心跳咚咚,面红耳赤,终是顺着时雨,关上房门,与他做一段假夫妻。
时雨却仍日日催问戚映竹婚事。
甚至白日她写字的时候,他缠着她,要和她行那苟且之事。时雨脑中知道的花样太多,便是隔几天实验一次,戚映竹也经常吃不消他的奇思妙想。
竟然可以这样……
竟然还能这样……
这一整个夏日的尾巴,二人躲在山间,荒‘淫度日。
有时候,戚映竹被他闹得无法,只好问:“时雨,你与唐二哥有什么交易?为何你那天,光天化日刺杀唐二哥,唐二哥到现在都不找你麻烦?既不找你的,也不找我的?
”怎么闫大哥知道你和小随的关系,他丢了人犯,也不来找我要你呢?“
时雨一窒。
他自然清楚这其中缘故——唐琢不敢招惹他,唐琢忙着当世子,甚至唐琢为了当上世子,还要帮时雨掩饰时雨的刺杀,掩饰杀手楼的参与。
唐琢必须和时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世子之位才会到他头上。
至于闫腾风为什么放走了秦随随后,还不来追究时雨……时雨就弄不清楚了。
时雨心虚地躲出门:”我去砍柴做饭!”
——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时雨也学会了像戚映竹那样,顾左右而言他。
他学习她,向来学得很快。
罢了,时雨和唐琢的事,唐家大郎的突然遇刺……戚映竹心里其实猜到了一点,可她为了维持表面平和,也装聋作哑,当作不知。
她希望自己是纯善之人,但她并不是纯善之人。事情不发生在她眼皮下,她都可以当作不知,缩在龟壳中不闻不问。
少年走后,戚映竹又心酸,又无奈,又欢喜。她低头,继续写自己那两笔字,寻思着卖字画继续赚钱的事儿。院中没有听到砍柴声,身后却有一只蝴蝶飘了回来。
时雨从后抱住戚映竹。
戚映竹脸红,道:“我在写字呢,你又怎么了?”
时雨犹犹豫豫,半晌未言。
他举止有异,戚映竹不觉偏过脸看他。
她面对少年青涩又英俊的面孔,时雨皱着眉盯她。对于一个向来无拘无束的少年,露出这般神情,可见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