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整个身体一僵。
戚映竹闭着眼,感觉到了他瞬间的生机和冷硬。她尴尬又羞耻,却又怕自己做得不对。闭着眼的女郎睫毛一直在颤抖,戚映竹慌乱:“怎么了?”
时雨闷闷的,声音微哑:“你手好凉。”
戚映竹更加尴尬,她默默想收回手,但是事到如今……戚映竹低着头,声如蚊蚁:“……你且忍忍。”
时雨便忍了。
月光照着一高一矮两道人影,风和树叶落落在后,大地霜白,几声寒鸦风飞过,阴影重重。
过了许久,戚映竹开始诧异。她的诧异战胜了她的羞耻,她睁开了眼:“你为什么还不……呢?”
她眼睛长了针眼,但是一贯如此,她压抑着自己砰砰跳快的心脏,装作若无其事。
肉眼可见,时雨的脸一点点红透了。
轮到他尴尬:“……出不来。”
戚映竹脸跟着更加红,她强作镇定,以研究的心态问:“为什么呢?”
时雨:“……”
他突然理解了世人那弯弯绕的心思中名曰“羞耻”的意思,他一颗心狂跳,分明不甘,可又不愿戚映竹这么一直看着自己。她越是这样很认真地看,他越是挺直,僵硬,身体反应无法掩饰,无法回避,无法如常。
他开始明白,戚映竹在这里看着,他是无法正常如厕的。
时雨便推戚映竹:“你不要看了!你走开,你回去……我自己来。”
戚映竹迷惘地被他推一下,她手仍扶着、没有收力,一搓之下,少年闷哼一声,腰杆微挺,更加控制不得。
他这声音……戚映竹一僵,骇然地松了手。
她看到他低头在偷看她。
黑夜寒月下,少年望来的一只眼睛,乌黑,清澈,狡黠,渴望,又被强行控住。
时雨露出虎牙,凶她:“还不走?再不走就在这里办。”
戚映竹不能完全理解他粗糙的学自俚坊间的淫,但她懂时雨的眼神。戚映竹涨红脸,后退两步,转身跑回自己的寝舍去。
她到廊庑下,忍不住捂着心脏回头。她什么也没看见,戚映竹跌跌撞撞地躲回屋中,她背靠着门,一只手握住自己方才扶着他的那只手,心口跳得她自己有些害怕。
太脏了。
怎么能……
但是……
戚映竹连忙去洗手,洗了好多遍,用帕子一遍遍擦手。从寒夜进入温暖舍内,女郎紊乱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戚映竹混沌的思维渐渐清晰,后背一麻,突然反应过来——
她为什么要帮时雨做这种事?
时雨是受伤了,可是他伤的地方是头、后背、手臂……他手没有受伤啊。
他、他、他……
戚映竹明白了,她咬唇,半恼半嗔:“可恶的时雨!”
—
时雨回来后,掀开帐子,便见戚映竹背对着他,朝向墙的方向入睡。时雨熟悉她那浅柔的呼吸声,知道她没睡着。
而他经过方才,又心潮澎拜。
时雨问:“央央,你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