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映竹迷迷糊糊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霎时脸微红。然她想躲开,时雨总不肯将手还给她。他盯着她,戚映竹忍笑道:“当然弄不掉了。这是‘守宫砂’。”
她说完脸红,飞快看他,心想说不定很快就没了。
不想时雨恍然大悟后,兴致盎然,挽起袖子露出自己手臂:“我也要‘守宫砂’。”
他催促戚映竹:“你也帮我弄一个。我想和你一模一样。”
戚映竹:“……”
她语气古怪:“你知道‘守宫砂’是什么意思么?”
时雨瞥她一眼,说:“知道啊。”
然后他脸忽然刷地一红,飞快瞥她一眼,嘀咕:“我没有和女人睡过啊,我当然能点‘守宫砂’。”
戚映竹被他的脸红弄得不自在,结结巴巴道:“时、时雨,以后这种话,你不必告诉我……你、你先出去,让我起床。”
第29章成姆妈年纪大了,前……
成姆妈年纪大了,前一夜和女郎哭了一顿,女郎走后,她因思念家人与忧心女郎的身体和前程,一夜半睡半醒。如此混混沌沌,待成姆妈醒来,发现窗外天光已然大亮。
成姆妈却并不急。山中岁月悠缓,女郎夜里醒的次数多,次日真正醒来的便晚。即使日头高照,成姆妈也自觉有时间烧火做饭、为女郎煎药。
成姆妈推开门,被院中所见惊住:
炊烟袅袅,饭食已香。鸟叫声从花树间传来,铺了一地的落花旁,石桌石凳全部派上用场。石桌上摆着三副碗筷,三素一荤一汤,用竹笼罩着,防止过凉。
成姆妈以为还在睡着的戚映竹难得地走出了她的寝舍,坐在了院中石桌旁。女郎嫣红色的裙裾铺地,薄透白罗衫,纤腰窄袖,臂间的烟青色披帛垂委至地。
香腮玉雪,目盼神飞,秋水之秀,实在是“我见犹怜”。
这竟是成姆妈几乎很少见到的戚映竹妆容明艳些的样子,和平时的素寡清雅格外不同。
成姆妈:女郎何以特意梳妆?
待成姆妈看到坐在戚映竹旁边的那玄衣少年,她便懂了。
桌上摆着朱砂丹红,时雨乖乖地坐在戚映竹旁边,眼巴巴地看着戚映竹调那丹朱。待戚映竹调好了,她用一支笔点过“守宫砂”,时雨挽起袖子,露出肤色微白的小臂。
时雨跃跃欲试:“快点快点。”
戚映竹还在犹豫:“时雨,你真的要这样么?这不能反悔的。世间没有男子这样对自己。”
时雨并不太理解男女之间的区别,他道:“你有的,我也要有!”
戚映竹快速看了他小臂一眼,心间便有砰然触动,不敢多看。因常年习武,时雨的手臂线条流水一般流畅,肌肉紧紧地贴着骨头,浅薄一层,充满着力度。
戚映竹此前唯一见过的男子手臂,是她那不争气的弟弟戚星垂的。戚星垂那纨绔侯府小公子,小白脸的皮相,小白脸的体质,和时雨这紧实有力的肌肉全然不同。
戚映竹红着脸,将守宫砂点到时雨手臂上。二人皆屏气,看着他腕上的红点。日光熠熠,那红点鲜亮嫣红,宛如赤志,真的不曾消散。
戚映竹心想:原来他没哄她,他真的是童子身。
时雨就如能听懂她的心声一般,说道:“我当然是童子身啊,习武就是童子身开始才效果最好。”
戚映竹脸红,说:“……我又没说什么。”
她不懂他们练武人怎么回事,心里乱猜他既是童子身,是否现在也不能破戒。但是时雨之前又总是追着她,口无遮拦地说要、要……戚映竹想得稀里糊涂,冰凉的手腕忽然被时雨拽过去。
时雨诧异地抬头看她一眼:“你手这么凉啊。”
不等戚映竹解释,时雨已然自在的:“以后和我多牵手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