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大提醒:“失踪了好几人……秦小楼主的意思,是让您要不躲躲,先回‘秦月夜’,和她汇合?”
雨水落在睫毛上,时雨一扭头,不高兴地撇嘴:“不要。”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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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时间,戚映竹都在接受姆妈的审问。
戚映竹拢着被子,迟钝地看向端着药的成姆妈。迎着姆妈质疑又担忧的目光,戚映竹低下头,手指抠着褥子上的纹路。她支吾出一句:“……没什么,姆妈,我做了噩梦。”
然而成姆妈已经对女郎这几日的反复无常警惕起来:“时雨是谁?”
戚映竹低下头:“……我新写的一首诗。”
成姆妈不信。
戚映竹:“是真的……我想到春时雨,便想作一首诗——春夜喜雨。”
想到诗名暗含的意思,她涨红了脸。
成姆妈:“诗呢?”
戚映竹:“……在写。”
第10章
天刚亮,人间烟火初起。
镇上的“花月楼”门可罗雀,清晨之时,这里正是三三两两的客人离开的时候。在门口立着打盹的老龟公一个不着神,就见一个撑着破伞的黑衣少年,徐徐走来。那少年在门前收伞,与龟公对视了一眼。
龟公瞌睡得恍惚时,眼前也微微一亮。烟雨蒙蒙下,少年器宇轩昂,比昨夜楼里各式男客的丑态,不知让人心悦多少。
时雨将伞留在门口,便向楼中走去。
他动作和神态都太平静,以至于他走出去两个呼吸了,龟公才反应过来追进楼:“你、你等等!这个小兄弟,你这是干嘛的?”
时雨立在楼中一层厅中,抬头看到各处胭脂明媚,暧。昧而浑浊的香气在空气中丝丝缕缕地绕。楼上一个扭着腰肢、半遮半掩的女郎走过,哟一声后趴在栏杆上向下看,美目流波:“好俊的弟弟啊。”
时雨并不在意,他从小混江湖,三教九流长大,什么没见识过?
他来这里,是胡老大给出的线索——那让他背了黑锅的采花贼名叫陈述,陈述非但没离开这小镇,且因为时雨背了恶名,陈述舒服了好久,到处跟人炫耀。
时雨被官府追杀了多少日,这陈述就享了多少天的快乐。
时雨不对戚映竹摆脸色,自然要迁怒这个陈述。
陈述昨夜,就宿在此。
时雨回头,看到追上来的老龟公。时雨莫名其妙:“你说我来这里干嘛的?”
老龟公一噎。
他不好说,因这少年虽看着稚嫩年少,好似可以流连花丛;但是少年的眼神太干净,干净得……不像他们这里的常客。何况,就算要逛花楼,哪有白天来逛的道理?
老龟公道:“小兄弟,这时候女郎们都睡着呢,没有人招待你。你看要不晚上……”
时雨:“不用。玩的就是个趣儿。”
说话间,他目光向四处一梭,已经将楼里各处角落里偷看他的人打量了一圈。其中没有胡老大给他看的画像中陈述样子的人。后头龟公还在啰啰嗦嗦地阻止他,时雨缓缓回头。
他幽静至极的眼神,让人背脊向上窜起战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