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口鼻后,向后跌了一步。怕惊醒屋中的姆妈,少女忍着难受,用气音小声:“你……为什么来我家?”
时雨:她家?
花瓣落在肩头,柳絮飞到睫毛上。少年鼻尖发痒,睫毛眨了一下。他低头时,看到自己怀里抱着的伞。时雨歪了歪头,眼睛都为此一亮,他理直气壮道:“我是来还你伞的!”
戚映竹看向他递来的伞。
破旧的、被撕裂的、龙骨已经断了的伞……时雨脸蓦地红起。
他一时张皇,有些无措地想将丢脸的伞收回来。面前的戚映竹身子晃了一下,她终于撑不住,软软地倒了下去。时雨本能地张开手臂,接住了她倒过来的柔弱身子。
她晕倒在他怀里,他被她所压,身上的伤口血流得更多,疼得时雨一个哆嗦。他接过她的身子坐倒在地,头晕乎乎,鼻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香气,呛得他心头也跟着晕。
时雨忘了自己本来要做的事,他目光迷离地低头,看怀中闭目的少女。
皮肤白,头发长,嘴巴红。
真好看。
第4章
时雨忍着自己的伤,将戚映竹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一路往她的闺房中走,怀里的少女轻飘飘的,虚弱万分。他顾不上观察更多,将她放在床上后,返身在她的里舍一阵乱翻。他翻出一点止痛的药,也不如何看,就一股脑吞下去。
时雨趴在床板边沿,额上冷汗岑岑,他黑眸闪烁,眼睁睁地看着只是片刻时间,这个女郎的脸似乎更白了。她的气息更加乱,面颊上的凉汗擦也擦不尽。
时雨将脸凑到她心口,听到她急促至极的心跳声。
他很无措。
时雨意识到她大约生了重病。他不知道她什么病,自然也没法给她吃药。时雨想了想,听着外头老妪沉重的呼噜声,他一边坐在地上看戚映竹雪白的脸,一边扬手,将床板外的几案推翻。
几案在黑夜中被推倒,发出粗闷声,惊醒外头的姆妈。时雨坐在地上,听到外间姆妈糊涂地扬高声音:“女郎?”
戚映竹自然不会应。
成姆妈一边穿衣一边往里间走,在那肥胖老妇的身形在门口晃的时候,时雨轻轻地向上一跃。成姆妈立在门口,看到绛红床帐飞扬,女郎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气息微弱。
成姆妈:“女郎!”
她急忙忙冲向床畔,自然注意不到蹲在房梁上的黑衣少年。时雨撑了半天,见成姆妈去抱戚映竹、又慌张地找药。时雨松口气,知道那位女郎得救后,趁着姆妈忙乱的时候,他从屋中溜了出去。
内伤让他在这短短时间内,冷汗更多了许多。
时雨在寝舍门口将伞捡起来,他回头看一眼灯火亮起的寝舍,他吐掉胸口浊气,这才下山去找医馆治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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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映竹醒来,被成姆妈唠叨着昨夜她心跳紊乱、晕过去的事。成姆妈扶着她在床上坐好,见女郎喝了一碗药粥,才有了些气色。
戚映竹靠着彩色古锦的引枕,听成姆妈说许久,她恍恍惚惚的,才有了些记忆。但是她记得,自己晕过去前,分明是开门出去,那个……那个黑衣少年,立在自己面前,惊愕万分地与她四目相对。
戚映竹手指轻轻抠着锦衾背面上的卷草纹,轻声问:“姆妈,你没有见到别人么……”
成姆妈背对着她,正在摆弄果盘:“什么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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