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巴克也躬身捡起了一把五连发,另一支已经被砸弯了,跳起来大踏步追上去就朝着十多米外逃离的刀客开枪!
巨石滚动砸到路沿边上发出最后沉闷声音的同时,五连发的清脆枪声传进了向婉的耳朵里!
濒死的惨叫零落了两三声,然后整个山谷里重新归于寂静,甚至还有虫鸣鸟叫的声音传来!
向婉呆若木鸡的凝固在那,十几秒之后,过于安静的场面,让她心生胆寒的慢慢撑起身来,试着转头看下去……
被压爆的身体和头颅,还有白生生的骨头,让她猛一下又坐回去闭眼!
紧紧闭上的眼睛似乎把刚才的一幕又反复播映!
只能睁开,看着周围充满生机的绿色……
浑身发抖!
胸口像被那块巨石压住似的喘不过气来,全身也好像针扎一样,挠心抓肝的刺疼,大量虚汗突然就顺着她的后脊梁淌了下来,向婉就那么坐在了山坡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绿色,看着天空……
不知道过了好久,一点脚步和石子的声音才惊动了她,一贯觉得自己坚强善战的姑娘,居然吓得就跟小白兔一样,猛颤一下,无助的东张西望找躲避或者依靠。
还好出来的是巴克,没什么表情的拿着一点布片和杂草上来:“咦?你在这里干嘛?”口气轻松得就好像郊游看见了草丛中的小白兔。
向婉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你杀死了……他们?”
巴克睁眼说瞎话:“山体滑坡,石头滚下去砸死的,当然你要说你推下去的,我也不反对,剩下那几个是你击毙的,你不会受到法律制裁吧?”
向婉难以认同:“他们……他们不至于……”
巴克截断:“我的分类里面,只有敌人和不是敌人,敌人就必须杀死,我才能活得安心,万一现在又冲一堆人出来……你……不想成为我的敌人吧?”双手就在向婉的面前分开,一边是青草小花,一边是布条。
似乎在暗喻着什么……
向婉的眼里只剩下恐惧:“你……”似乎下一秒巴克就会把布条绕到她的脖子上猛然拉紧!
巴克走近一点,向婉就挣扎着往后缩!
巴克再跨近一步,向婉完全忘记了抵抗,她以前所有那些打斗训练在这一刻脑子里面只剩空白!
巴克什么时候放下东西的她都没注意到,朝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搓搓,然后一把抓了她的肩头衣服,刺啦一声撕开,随着自己肩头一凉,向婉居然冒出一句:“别……”然后不由自主的就脸红低头醒悟,人家这不是给自己疗伤么?
就算长年保持训练,浑圆的肩头比大多数女孩子都显得结实饱满,但终究还是姑娘,肩颈之间有个清晰的锁骨,俗称的美人骨,如果穿上晚礼装一定很漂亮,而且现在被撕开露出来的角度和单肩礼裙也差不多。
红起来的不光是脸,从脖子到肩颈都有点!
巴克还附送一句:“别增加血液流量,行么?”伸手摘下了向婉一直捂住肩头的手,姑娘的手腕这会儿别提多轻柔了。
只是巴克忽略那浅蓝色细细布带下已经沾满了血迹的同色内衣,抵近皱眉看着锁骨窝上的枪伤,伸手拨弄一下已经初步凝结的前胸开放创口,再翻看向婉的后背弹入口,轻柔的抬起这条左臂,伸手到向婉的腋下按压几下。
这几下动作很近,似乎裸露的肩头都能感受到巴克的呼吸,这让向婉肩部陡然紧张,然后就在红脸姑娘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哎呀,毛毛没刮!”的念头时候,巴克平淡无奇:“还行,运气没坏到家,腋动脉没有伤到,不然就只有给你弄开伤口做结扎,你多半就会这条手臂坏死了……救援一时半会儿也来不到吧?”
向婉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发音,呆坐着一动不动,看巴克把那些草药自己嚼了变成糊糊给自己抹在前后伤口上,感受着肩部的清凉和酥麻,不知道那种触感是来自于草药的效果还是自己心理的感受,直到包扎。
标准的单肩包扎,可是得横跨整个胸部,向婉不知为啥举起右手就使劲挺胸,巴克帮忙脱下她外面的罩衫:“可以了……放轻松点,问题不大。”拉过向婉的左手曲臂在胸前,一起捆扎:“回去吊个肩肱石膏,一俩月就好了,只是你以后就不能穿……”嗯,发现自己有点习惯性的口花花,闭嘴了。
向婉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动作,看巴克站起身,嘴角动了动,还是没说出话来。
接着看巴克站起来,到那手脚并用的土坎边,几具尸体边蹲着翻找,这会儿她却奇迹般的能看那些红白之物了,看巴克从那把破损的五连发里面退出几粒子弹,装进靠在旁边的枪上,再使劲地咽下一口唾沫压抑自己想呕吐的感觉,赶紧说话平息这种冲动:“你……一开始就打算要杀了他们?”
巴克抬头的表情很无辜:“我打算离开的,是你要求把他们拦截在这里……”
向婉能说就觉得好多了,但目光尽量偏移那些残肢而集中在巴克脸上:“但不是这样……”
巴克提着枪站那:“早上你要不是能打翻几个,或者我不参与,你觉得你的下场是什么?从他们已经驾轻就熟的这种调戏风格,你觉得这种事他们以前没干过?还有刚才都已经朝我们开枪了,你觉得如果我们被追上抓到会是什么下场……”想想干脆一点:“这个所谓的福成集团其他有没有什么违法犯罪行为,起码在我知道的范围内就可以枪毙了,我知道你说我不是执法人员没这个资格,我现在只是自保,如果没有你,我就一走了之,别人也不容易查到我,对吧?但现在我总不至于杀你灭口吧?”
现在对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向婉却不知道为何,没有了刚才的惊恐。
人心真的挺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