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对于这种已经有点偏执的爱美心态不意外,但还是想翻白眼,弯下腰到牟晨菲的身后撕扯那个折成花的裙边装饰带,老实说,这样靠近真的有些暧昧,除非裁缝才会心静如水,巴克原以为自己会不动心的,都要用点定力控制手不去碰多余的地方:“我们没有对外联系工具,得等他们反馈回来,当然,如果你觉得可以冒险,我不排除泅渡游回岸上去,你能游么?如果我一个人游上岸寻找电话联系的时候,他们回来怎么办?”抬头看看宽阔的水面,其实是防止自己再低下去一点,就能看见裙边里面的风景了:“我大概游上岸要两小时?这个不是我的强项……”他执行任务的地方大多都是干旱内陆国家,水上功夫只能说合格。
牟晨菲习惯于做决定:“那……就等他们回来,你能解决他们吧?”声音也许是伤口的原因愈发低沉。
巴克终于能埋怨:“如果不是你拔掉车钥匙,第一时间我们就避免了这样的情况,他应该就这几个人,还剩三个人,没你在旁边牵扯是没问题的。”
牟晨菲不会承认自己犯错的,但还是有礼貌:“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我安全回家以后,能给你表示谢意,你可以自己开个价,我都尽量能满足。”现在她说起来好像很轻松,心平气和的样子。
巴克习惯这种有钱人觉得什么都可以用钱摆平的心态,而且对方的态度真的算是比较好的,本来想装帅的摸出那几张钞票说你已经付费了,可自己都挨了一刀,还是老老实实:“完事以后再说吧,还不知道你家里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或者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站起身来把香槟金的装饰带准备敷上点草药,牟晨菲发现了,敏锐:“你吐出来的?”巴克点头,她立刻就摇头,这个动作甚至牵动了脖子的伤口:“这不可能!”之前沾过口水的刀,还有那管子都已经让她几欲作呕了,现在既然清醒了绝不容许发生一个男人吐出来的东西敷在自己身上,绝对的!
宁愿死都不可能!
巴克还是不意外,抓起手边混杂了麻醉和消炎功能的雏菊、黄精就准备用手边的石块砸出浆汁,可只砸了一下,那种石板上脏兮兮的感觉又让牟晨菲难以接受:“这个不干净!”
巴克就蹲那仰头,跟个黑乎乎的农民似的无奈:“就这条件,您还要无菌制剂室咋的?最干净就是你自己嚼,嚼成浆泥。”
接过草药的牟晨菲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才张开嘴,试着把青草放到嘴里,尽量张开的嘴还是显得很小巧,用尽自己的想象力和控制心理才把草药放进去,然后嚼的时候居然还用双手合拢轻轻遮住嘴,似乎觉得被人看见了很不好意思,脸上一贯的高傲终于带上了些窘迫,巴克就蹲着仰头看,看得津津有味,秀色可餐嘛,找个又老又丑来做同一件事就绝不会让他有这么愉悦的心情。
嚼也就罢了,吐出来的时候,简直就跟要了牟晨菲的命一样,居然脸红自己这种反哺的行为,做贼一般吐在巴克手上,连忙拿了矿泉水瓶转过身去漱口,巴克呃了好几声:“你脖子上还有伤口没包扎,你转过去搞什么搞?”
捂着嘴转过来的牟晨菲为这种事情才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失礼了……”生命、贞洁之类重要的事情都没让她抱歉!
出身在贫民区的巴克对这种家教肃然起敬,手上就把敷料准备好,起身帮牟晨菲包扎在脖子上,缠了两圈,可这女孩居然照照水面提要求改变包扎样式,最后一定要在四分之三的角度扎上,对手法还有要求,必须是两扇一样大的蝴蝶结!
没关心过草药是什么成分,不关心会不会感染化脓发炎,只关心看起来……不知道她手边有个手机会不会自拍一张。
巴克看看远处岸边石头上的那块彩色手表:“现在下午三点过,如果你觉得饿呢,有两个选择,吃那房屋里的方便面,我可以烧水,要么就是等着吃我弄的东西。”
牟晨菲也瞟了一眼儿童表,看了一眼自己被拽掉的名表:“那个就是他们的电话,只能打进不能打出的?吃什么无所谓,我节食……”
巴克又想翻白眼:“嗯,好吧,那你负责休息,我继续抓鱼,建议尽量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他们那个船是用电动推进的,上岛声音很小。”
牟晨菲回头看看那让自己心惊的黑屋,还是选择这个阳光灿烂,斑驳投射到水面的温暖所在,就那么亭亭玉立的站在水边,脚上依旧还是那双沾了一点点泥土的香槟金高跟鞋,老实说牟晨菲是想叫巴克过来给她把鞋擦干净的,好像还是明白有点不合适,起码这会儿自己也没钱拿出来给小费,就忍了,站在那里看巴克继续持之以恒的用棍子打水面,感受自己喉头轻痒酥麻中的敷药清凉。
巴克其实一直注意着那块儿童定位安全手表,刚才从死人身上剥下来,上面还是能拨打电话,但只能是事先设定的家长电话,然后就只能接听,连报警电话都拨打不了,但更重要的是巴克似乎记得这种表型电话是有环境监听功能的,原本设定家长可以偷偷拨打过来听孩子周围的声音,在欧洲出售的时候引起不小的争论,所以那个成叔可算得上是老奸巨猾,现在巴克把手机放得比较远。
他一直拍打水面也有干扰环境声音的打算。
第0046章高傲
牟晨菲是真不叽叽喳喳,这一点和方灵颖那姑娘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在解决完自己关心的外表情况之后,就一直抱着手臂站在树干边看巴克打水,纵然她的心里现在惊涛骇浪。
其实巴克很想提醒她把高跟鞋脱了,估计没那么累,但想想人家不一定采纳,也没那么熟,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野外求生找食物有很多种方法,对巴克这种数千公里都能步行回来的人,哪里都有吃的,吃方便面反而成了很无趣的事情。
用脚涉水行走,搅浑泥水,惊扰鱼儿往水面走,然后直接打昏,这种做法掌握方法之后,成功几率不算小,最重要的是工具是最简单的,一根有韧性的棍子即可。
所以单调的打鱼声,黑黝黝的粗野男人和默默站在岸边的绝美女孩形成巨大反差。
巴克没把救过人家清白之躯乃至一条性命当回事,牟晨菲是觉得一切都可以用钱来回报,她当然也不会有以身相许的动力来源,能这么静静看着,她已经觉得是一种恩赐了,她当然不会承认是他在保护自己,对她好或者献殷勤似乎都是应该的,这才是符合她外表和身份的必然心理定势,只是现在她的心里完全还在竭力控制那种从恐怖深渊脱身出来的惴惴跟看见杀人的茫然中,表情控制得不错。
被恩赐的巴克运气就不错,一下午打到三条一尺多长的肥鱼,抽昏之后飘在水上,捡起来扔到岸边,当然是远离牟晨菲的岸边,她连湖水都觉得脏,话说这个巨大的湖泊本来就是以特产鱼闻名,能到这些偏僻角落的都是钓鱼爱好者,所以鱼多、鱼肥是巴克小时候就听说过的,好像还来春游过。
心满意足的沉进进水里搓洗一下汗衫当毛巾,本来打算游个泳,却感觉气压不对,再看看天,估计是晚上有雨,怪不得鱼儿浮起来被自己抓到,看看那小黑屋,就还是起身出水。
牟晨菲对巴克那完全打湿以后贴着露出点轮廓的裤裆飞快瞟过不看,神色不改,目光没有焦点的放在周围极远处的山清水秀地方,自己都有点心惊自己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着急或者担忧害怕。
看巴克趿起洗车拖鞋浑身湿漉漉往后面走,牟晨菲看看没拣的鱼,有点奇怪,但还是距离大约六七米跟着过去,真的看不出她穿着高跟鞋疲劳的样子,步伐还是那么优雅。
越过小黑屋,巴克拣了一瓶水,里面除了几箱矿泉水啤酒和方便面方便饭,加上几个脏兮兮的饭盆,就是几条烟,所以巴克也拿了包烟,心里转过的念头是这帮人还真狠,连套子都不准备几盒,真是要出人命么?